第5章

堪培拉人類聚居小鎮,這裡深處廣袤大陸的腹地,在小鎮的南部便是一望無際的大森林,面吊著人類,雞人,還有其他種族的屍骨,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白茫茫的骨頭山,有的時候人們會走到這裡,撿走一些骨頭,拿回自己家裡用來打造成一些飾品戴在身,其尤以狻猊的骨頭最為讓人喜愛,那是一種泛著黑紅『色』金屬光澤的骨頭,在夜晚則會發出暗紅『色』的光芒。

據說狻猊的骨頭寄託著狻猊臨死之前所有的恨意,而狻猊在人類的故事,有辟邪的作用,往往這些帶有恨意的狻猊骨頭會讓攜帶者免受一些古怪事務的『騷』擾,這聽起來好像挺『迷』信的,但堪培拉的人們對此深信不疑,傑娜的脖子帶著一截狻猊的指骨,垂掛在胸前,或許是打磨的好,骨頭並沒有發出讓人冷冽的光彩,而是如同一塊玉石一般溫潤。

這座人類小鎮,是整個堪培拉唯一的一座人類小鎮,人口六百多人,規模並不大,地方也非常的偏僻,整個小鎮只有一條小路通往養殖場,除此之外便再也沒有其餘的道路了,小鎮的科技水平大約在現代十七世紀左右,沒有電,也沒有蒸汽機,大多數的勞動都是透過人力或者畜力來進行,十分的原始。

小鎮的絕大多數建築物都是由茅草和石頭搭建出來而來,雖然材料非常簡單,但只要有東西,人類總是能夠創造出一些跡,如小鎮裡的這些房子,單純依靠石頭和茅草,他們便利用自己靈巧的雙手搭出了結實的房子,外觀看去有點像是蘑菇屋,屋頂有一個煙囪,搭建房屋的石頭都經過處理,類似於磚頭一塊塊累積搭建起來,小鎮的道路是泥路,下雨天的時候非常難走,但傑娜等人早習慣了。

從養殖場下班出來,便一路搭乘著養殖場安排的馬車回到小鎮,這裡所有對外的車輛全部由豺狼人所掌握,以避免人類駕駛馬車自行離開,至於在豺狼人的眼皮底下妄圖反抗,或者逃跑,這跟找死沒有什麼區別,這些豺狼人平均身高在兩米左右,全身下全部都是肌肉,嘴巴的咬合力面對一頭野豬都能輕鬆的啃斷他的脊椎。

而這個時代的人類因為營養缺失的原因,男『性』只有一米六左右,而女『性』則更是隻有一米五左右,像布林這樣身高達到一米八的簡直是人類之的怪胎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被長老看重,成為了進入學院的人類,靠的是這在人類之無可擬的身高優勢。

除此之外,豺狼人的鼻子與狗頭人相差無幾,任何人只要逃跑,憑藉著自己的鼻子,豺狼人很快能找到他們,在這些豺狼人面前,人類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幾千年的時間,人類在被屠殺的過程,也學會了應該如何才行在這個危險的世界生活下去,一路無話,回到堪培拉人類小鎮,眾人臉的神情大多是麻木。

當然也有一路說說笑笑的人,這些人大多都已經自我催眠到把養殖場的人算作是另外一個物種了,而對於這些人,傑娜是敬而遠之的,因為這些人現在看去跟尋常人沒什麼兩樣,可指不定哪天突然醒悟之後,會被巨大的罪惡感直接『逼』到發瘋,傑娜看過好幾起這樣的事情,那個時候的人,只是在求死而已。

直視謊言,即便那真相非常殘忍,但總好過躲避,因為現實總有一天會找到你,而等到那時候,人會像是被拉伸到極致的彈簧一樣,再也縮不回去了。

傑娜下了馬車,遇到相熟的人便打了一個招呼,隨即便匆匆回了家,傑娜的家在小鎮的心偏東北的地方,這一棟兩層樓高的房子,面是傑娜和弟弟馬克一起住的地方,下面則養著兩條狗和十幾只雞,這些狗和雞都是沒有高階智慧的生物,與狗頭人和雞人有著本質的差別,被人類豢養用來維持自身的營養。

此時馬克正拿著麥殼餵雞,小託德和小喬爾兩隻狗的名字)則是圍著馬克轉,見到傑娜回來,小託德立刻向著傑娜的方向跑了過來,跑到傑娜褲管旁邊蹭了蹭,然後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女主人,雙眼之帶著依賴,傑娜『摸』了『摸』小託德的頭,然後對此時望向自己的馬克說道:“我回來了。”

“歡迎回家。”馬克笑著說道,相起參與工作的傑娜來說,馬克要單純許多,他還沒有親手從自己的同胞血管抽出過血,他也沒有親眼見識過一個活生生的人從此再也看不見的恐慌,除了沒有父母,他跟正常的孩子沒有什麼兩樣,單純,善良,略微有些調皮,但又很懂事。

傑娜笑著走到馬克的身邊,『摸』『摸』他的腦袋,馬克的頭髮有些長,看來得找個時間帶他去勞爾那裡剪個頭髮了,傑娜在心裡想到,馬克最討厭的事情便是剪頭髮,看來自己得找一個好理由,傑娜一邊想著一邊往屋子裡走,準備去洗一個澡,雖然身換了一套服裝,但傑娜總覺得這套衣服沾染了養殖場的血腥味兒,這種感覺讓她很不,她得在吃飯之前再換一套衣服,以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情,與自己的弟弟共進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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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樓梯,進入二層,映入眼簾的便是廚房,不,與其說是廚房,倒不如說是一個火坑,坑洞大概有三十厘米左右的深度,此時裡面正放著柴火燃燒著,在火坑的面則懸掛著一隻大鍋,裡面此時正煮著土豆濃湯,這是他們今天的晚餐,在火坑的正方,則是煙囪的出口,所有的煙都會從煙囪飛到外面去。

在火坑的周圍,則是整潔的木質地板,一直延伸到裡面的房間,這個火坑,即是他們的廚房,也是他們的會客室,大廳,算是多功能房間了,傑娜繞過火坑,走到裡面的房間,其兩間各自是傑娜和馬克的房間,而還有一間則是洗澡的地方。

不過雖然是洗澡的地方,可裡面的裝置卻非常的簡陋,只有一個木製的水桶,此時裡面已經被馬克放滿了溫度適的熱水,旁邊則是洗澡用的『毛』巾和皂角,非常的簡單,但對於傑娜來說,這是一天僅次於吃飯的快樂時光,當整個身體蜷縮在木桶,被熱水泡的暖洋洋的時候,傑娜可以忘記掉一切的煩惱,全身心的投入在虛無的世界。

但這僅僅只是片刻而已,水很快開始涼了,再美好的時光也終將有結束的那一刻,從木桶裡出來,擦乾自己的身體,換了一件舒適的絲麻衣服,把溼漉漉的頭髮用皮筋打了一個結便向著屋子外頭走去,此時馬克也已經了二樓,正在拿著鐵勺,攪拌著那一鍋土豆燉湯。

“姐,我們可以吃了。“馬克拿著碗筷放好,先給傑娜盛了一碗,然後再給自己盛了一碗,傑娜拿了一個墊子直接坐在面,在鍋子旁邊則是一個小籃子,裡面放著幾根麵包棍,傑娜掰下一塊,拿起碗沾了沾土豆燉湯便塞進嘴裡,土豆燉湯的味道十分不錯,兩個人也不說話,等吃完眼前的食物,傑娜才開口說道:

“我等會兒要去你布林哥哥家一趟,你自己早點睡知道嗎?明天還得去學呢。“

“布林哥哥?姐,你跟他?“馬克雙眼之帶著狹促的笑意,傑娜愣了愣,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弟弟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隨手拿起手邊的『毛』巾便扔在了馬克的臉,說道:”小鬼,想的真多,我跟他真的有事。“

見姐姐一臉的認真嚴肅,馬克便也不再開玩笑,但他還是十分好兩個人到底要幹什麼,他走到傑娜的身邊坐下,帶著些試探的口吻問道:“姐,那我能去嗎?“

不行,傑娜幾乎是下意識便想把這兩個字說出來,對於馬克,傑娜保護的非常好,是為了讓他儘量晚一點接觸那些殘酷的現實,自己這一次去是為了和布林祭奠那位張先生的,若是讓馬克知道了其的緣由,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但傑娜最後還是沒有把這兩個字說出來,因為在這一刻,她猶豫了。

馬克今年已經十六歲了,再過兩年不到的時間,他將跟自己一樣,進入養殖場工作,那個時候,完全沒有任何準備的馬克會接受得了這麼殘酷的現實嗎?傑娜很是懷疑,他看過太多人在第一天工作的時候瘋掉的,還有許多『性』情大變的,而眼下,透過自己和布林的描述,可以讓馬克慢慢了解一些養殖場的工作,也好給馬克一個心理準備。

這樣一來,雖然是讓馬克提前長大,這讓傑娜很是不捨,但為了馬克的未來著想,傑娜還是下定了決心,說道:“那你跟我一起去吧,晚八點出發,你要不要現在先去準備一下。“

“不用,我洗完碗出發。“馬克高興的跳了起來,跟姐姐一起去見布林哥哥,這讓馬克很有一種探索到秘密的興奮感,這對於他這個年紀的小孩兒來說是無法抵抗的誘『惑』,姐弟兩個人稍微整理了一番,便離開了家門。

臨走之前,傑娜突然記起東方的古老傳統是給逝去的人燒一些黃紙,以此來寄託哀思,他們家當然也有黃紙,只不過是用來廁所用的,她從廁所裡拿了一刀,心裡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那廁所的紙燒給張先生,怎麼看也有點變扭,但還好,這個時代的人類也沒有功夫去講究這些東西,能有紙不錯了。

姐弟兩個人出門便向著小鎮的北方走去,那裡是荒無人煙的灘塗地,也是小鎮的墓地所在,埋葬著數千年來死在這片土地的人們,墓地非常的大,光是墓碑便又數十萬座,甚至你根本無法去判斷他的數量,從一個山隘到另一個山隘,全部都是十字架高高聳立,夜晚來到這裡,頓時會感到全身都涼颼颼的,傑娜不由在心裡責怪起布林來,為什麼要選在這個地方,簡直瘮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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