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派,寒潭。
姜妱獨自一人站在寒潭邊上,目光死死地盯著湖中心,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忽然,她向前伸出一隻手,並凝結出一道靈力,猶如遊蛇一般扎入湖中心,使得沉寂的湖水開始翻騰起來。
片刻之後,一座冰棺浮出水面,在姜妱的控制下,冰棺向著她的方向駛來,直到降落在她的面前。
姜妱垂頭看向冰棺,透過透明的蓋子,可以看到華清池正靜靜地躺在冰棺之內。
她雖已死,在冰棺以及寒氣的作用下,屍體未曾發生任何的腐爛,看上去還是那般的美豔。
姜妱顫抖的雙手搭在冰棺之上,一時情不自禁,雙眼變得紅潤,差點就落下淚來。
“孃親,妱兒來看您了,您快睜開眼睛看看呀!”姜妱說出這話時,眼神中還帶有一絲希冀的目光,看來,她似乎還沒有完全接受華清池已死的事實。
她的願望註定是一個奢望,已死之人又如何能夠睜眼?漸漸地,她接受了這個現實。
“妱兒知道,您離開我了,永遠地離開我了,您知道嗎?妱兒的心好痛,痛得已經麻木了。”說到這,姜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行眼淚奪眶而出,如同下雨一般,嘩嘩地擊打在冰棺之上。
不多時,姜妱止住了哭泣,並將眼淚擦乾,眼神中多了幾分堅韌以及狠厲。
“您放心,這是妱兒最後一次哭,哭只是屬於弱者的,妱兒要成為強者,真正的強者,讓那些害您之人都下去為您陪葬!”說到最後,姜妱雙拳緊握,全身透著一股濃濃的殺氣。
恰在這時,遠方走來一個人,正是趕來此處的姜雲騰。
姜雲騰緩步走到姜妱的面前,看著躺在冰棺裡的華清池,神色變得黯然。
見他對冰棺裡的華清池說道:“師妹,咱們的女兒終於醒來,你可以安心了。”
“不,她沒有安心,害她之人還沒有死絕又如何能夠安心?”姜妱冷冷地說道,其周身的氣質猶如這寒潭的寒氣一般。
姜雲騰乍一聽,心中頓時一驚,轉而看向姜妱。雖然害死華清池的人是郭牧,但他不敢說起跟郭牧有關的任何訊息。
因為姜雲騰知道,郭牧是姜妱最愛的人,如今卻變成了她的殺母仇人,換作是誰,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倘若在她面前提及郭牧,保不齊會刺激到她,平添變故。
然而,姜妱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無論姜雲騰說不說,她也會主動問及,道:“爹,害死我孃的兇手呢?”
估計在姜妱的內心深處也不願提及這個名字,故而以“兇手”代指郭牧。
姜雲騰自是聽得出來,見姜妱主動問起,再隱瞞下去也沒價值,畢竟郭牧之事並不是秘密。
於是,姜雲騰回道:“他已被本門處於萬錐穿心之刑,身上捱了近百根穿心錐,古往今來,沒有誰捱了這麼多穿心錐還能活。”
得知這個訊息,姜妱平靜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微妙的變化,有些不敢相信地向姜雲騰確認道:“他死了?”
姜雲騰搖了一下頭,便將郭牧被狐族救走一事說了出來,並不忘指責他說道:“真沒想到啊,他居然跟妖族還有勾結。”
姜妱聽聞,自言道:“不,他沒死,有狐族全力相救,他一定能活下來。”說到最後,姜妱握緊雙拳,表情複雜。
姜雲騰看在眼裡,擔心地問道:“倘若他真的沒有死,你打算如何對他?”
姜妱毫不猶豫地回道:“他是我的殺母仇人,還要我如何待他?自然是要親手砍下他的人頭,祭奠我娘。”
聞聽此言,姜雲騰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擔心,表面上看來,姜妱已經放棄了對郭牧的感情,現在對他的只剩下恨,可有句話說得好,愛得越深,恨得越切。
也就是說,到了這個地步,愛恨交織在一起,當事人已經分不清是愛還是恨,這種矛盾的心裡,對當事人來說才是傷得最徹底的。
姜雲騰深愛著華清池,所以他知道要放棄心中摯愛並不是一件容易之事,這才有了他對姜妱的擔心。
“妱兒,他的事兒就交給為父來處理吧,你剛剛甦醒,要好好調理身體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