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的沈尊似乎發夠了火,漸漸沉默了下來。鄭珩昭握了拳,猶豫了很久,才低啞的開口。
“他……還好嗎?”
沉默的向他看了一眼,沈尊的神色似乎有些無奈。幾不可查的嘆了口氣,他搖了搖頭,語氣中多了幾分沉悶,“回來之前,我去找過他。他精神不是很好,聽我提起你,還是很在意……珩昭,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對於笙歌,今後你到底打算怎麼辦?”
垂眼盯著自己的手心,鄭珩昭沒有接話。
怎麼辦?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如今想來,那份合同就像是一顆危險的□□,始終蟄伏在他們之間。而最致命的是,這顆雷,偏偏還是他親手埋下的。他明知道,不管埋的多深,總有一天,這顆潛伏在他們腳下的炸彈會無聲爆破,將曾經的感情徹底粉碎。可即使他知道,即使他預料到了這一切,他也仍舊什麼都改變不了。
那份他一早簽下,不容反悔的合同,成就了今天的sg,也拯救了危在旦夕的沈家。可也正是這份舉足輕重的合同,讓他弄丟了心底的那個人,更是真真切切的在那個人的心口,捅上了血肉模糊的一刀。
——我不怪你。
——今後,也不會再愛你。
事到如今,那日顧笙歌哽咽的聲音仍舊清晰的在耳畔迴響。緊緊地閉起眼睛,鄭珩昭低下頭,深深地把臉埋入手心。
沒關係,這些都不要緊。
怪我也好……不會再愛我也好。
這些統統都不重要。
畢竟,我會一直愛著你啊。
從始至終的。
繼續去愛你——
“笙歌?顧笙歌!呆在那兒想什麼呢?”
把手中的暖袋一把塞到旁邊怔著神的顧笙歌懷裡,祁俊彥翻了翻眼睛,忍不住推了推青年的肩膀,“我說,你這兩天是怎麼了?剛才那條要不是我拽了你一把,你差點忘了接我的詞……鏡頭前面你都能走神,你說你這腦袋裡到底想什麼呢?”
沉默地接過祁俊彥塞過來的暖袋,顧笙歌側過臉,勉強的對祁俊彥笑了笑。再回過頭時,唇邊的笑痕便不見了蹤影。
“沒什麼,可能是最近有些睡不夠,讓你擔心了。”
“睡不夠?你最近失眠嗎?”難掩在意的看了顧笙歌一眼,祁俊彥忍不住湊了過去,皺起的眉間無意識地浮起少見的擔心,“最近戲排得這麼緊,本來就睡不了幾個鍾,你再失眠怎麼能行?這樣吧,我的助理裡有一個人懂一點穴位按摩,今天晚上我帶他過去,讓他給你鬆一鬆……”
“不,不用那麼麻煩,”把手中的暖袋貼在手心,顧笙歌側臉看向祁俊彥,蒼白的臉上泛起淺淡的柔色,“俊彥,謝謝你了……我真的沒事,今天睡之前我喝杯牛奶就行了。”
“……這又不算什麼,有什麼好值得你謝的……”頗有些不自在的別開視線,祁俊彥攏了攏身上的外套,剛剛湊過去的身體卻並未和身邊的人再度拉遠距離。耳邊是顧笙歌均勻的呼吸聲,祁俊彥聽著,忽然就有些莫名的耳熱。粗著嗓子扔下一句“我要去準備候場了”,祁俊彥猛地站起身,梗著脖子走向了不遠處的保姆車。
經紀人原本正坐在車上盯著筆記本狂挑劇本,看到祁俊彥兀自腳步飛快的走了過來,連忙拿了保溫杯下車去迎接。
殷勤地擰開保溫杯遞了過去,看著二少一言不發的接過保溫杯喝了一口,又有些嫌棄的推了回來,舉著杯蓋的經紀人愣了愣,一時愣是沒想出來又是有哪裡不周到了。
“又是水。”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一向不屑點破的二少難得寬容地開了金口,並附送上一個明顯嫌棄又難掩得意的小眼神,“喝慣了顧笙歌的湯,水實在太沒勁了。”
經紀人:“……”
無言以對的僵直在原地,經紀人大哥還沒來得及張開嘴感慨點什麼,就被一個箭步鑽上車的祁俊彥果斷的無視在了原地。
寒冷的秋風夾雜著枯黃的落葉捲過衣角,經紀人大哥抖了抖單薄的小身板,剛想要邁開腿鑽回溫暖的車內,就聽到車裡的少爺又一次發號施令了——
“找個人去買箱進口牛奶回來,要無脂的。今天散場之前,給我送到顧笙歌的房間。要是晚了,你知道會怎麼樣——”
默默地收回邁上車沿的腿,經紀人俯下身,認命的從車裡撈出自己的外套裹在身上,轉身吩咐助理去了。
看著助理領了命,一溜兒小跑著離開的背影,裹緊身上的外套,年近四十的經紀人感慨地搖了搖頭。
“這世間道,真真是一物降一物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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