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的老人忽然冷笑了幾聲,蒼老而健碩的聲音透過線路清晰的傳達到鄭珩昭的耳廓,讓他的心臟幾乎漏跳了一拍——
“你就不怕,我見到他後,告訴他所有的真相嗎?”
不動聲色地握緊手機,鄭珩昭的眸色越發幽深起來。原本放鬆地手指漸漸緊握成拳,目光溫柔地拂過照片上那人的側臉,鄭珩昭眼神柔軟地揚起唇角——
“如果那是您的選擇,我願意尊重。”
似乎是驚訝於他的答案,電話另一邊的長者聲音漸漸低沉下來,
“你可知,當他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別有所圖,你們之間……”
“我明白。”沉聲接過老人的話,鄭珩昭默然垂下眼眸,“那時他會對我如何失望,又或者會不會遠離我,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眼前浮現出那人坐在屋頂上提及家人的落寞的神色,鄭珩昭緊緊地握住了拳。
“重要的是,他最需要的東西,恰好是我能夠為他爭取的。我明白,這次是我越界了。是我違反了合同,擅做主張的把他帶到了您身邊。”
感受著聽筒另一邊沉穩地呼吸聲,鄭珩昭繼續沉聲開口道,
“這也許並不在您的計劃之內,我也願意承擔毀約的風險。但韓董事長,我想讓您明白。也許笙歌對您來說,只是計劃中的一部分。可於我而言,任何的計劃,都比不上他一個笑來得重要。既然今天我插手了這一切,我就希望,他能得到他真正渴望的東西。”
眼神徒然幽深起來,鄭珩昭握緊手機,聲音裡不再有之前的敬意。
“而您——作為笙歌的外公,我認為,您有義務負起責任。如今在這個世界上,他最渴望的親情,明明只有您一個人能給得起,不是嗎?”
微風輕柔地拂過沈尊的側臉,他面前的總裁辦公室內,鄭珩昭的聲音從敞開的門縫中隱約傳到耳側。
房間裡忽然傳來隱約的腳步聲,沈尊推了推眼鏡,閃身躲進了旁邊空無一人的秘書室裡。
鄭珩昭關上辦公室的門,轉頭打量了一下一旁的秘書室。午休時間的秘書室空無一人,沒有找到今天的值班秘書,鄭珩昭皺了皺眉,拿起rita辦公桌上的訂餐電話,轉身走回了房間。
握緊手中的檔案,沈尊從秘書室裡無聲地走出來,目光復雜地回想著剛剛聽到的那通電話。
回想起鄭珩昭之前在宿舍時對顧笙歌的特別關照,沈尊緊緊地皺起了眉。
因為處在同一個宿舍,笙歌的家世他和尹澤還是略微瞭解一些的。他隱約記得,收養笙歌的那個舅舅,似乎就是韓氏如今的執行總裁韓裴銘。而如果他剛剛沒有聽錯,珩昭在剛才的那通電話裡,稱呼電話那邊的人為“韓董事長”……
垂下眼睛沉思了幾秒,沈尊的眼神越發複雜起來。剛剛尹澤在電話裡提起笙歌的異樣,他還沒怎麼在意。現在看來……難道笙歌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目露思索地望著手中的檔案,沈尊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他一向瞭解珩昭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人。他和珩昭自小一起長大,即使後來那人遠赴英國,對於他的性格與手段,沈尊還是有些瞭解的。所以在第一次見到珩昭對待笙歌的態度時,他才會那麼驚訝。
在他看來,珩昭待人,一向是有些冷淡的。即使臉上帶著笑意,也大多是交際時的條件反射而已。可他對顧笙歌,似乎從一開始就有些不同。若不是今日聽到了這通電話,沈尊幾乎都要以為,鄭珩昭大概是愛上那個人了……
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檔案,沈尊還是選擇轉身走向了電梯。在這個時機出現未免有些奇怪,他還是晚些再來送一次好了。按下電梯的按鈕,沈尊盯著跳動的數字,眼神漸漸有些嚴肅起來。
雖然不知道珩昭接近笙歌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只是現在看來,那兩個人,總有一天,必定會迎來近乎決裂的那一天。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
無聲地嘆了口氣,沈尊沉默地走出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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