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蒲團上的雪鳶再次啼叫了聲,彷彿是在提醒葉恆快些回信。
只不過,葉恆思量再三,還是把那方信件燃盡了。
他利落地把那信件放在那燭火之上,火光很快就把那信件給吞沒。繚繞的火舌在葉恆的眼前亮起,不消片刻就消失無蹤了,只留下一片暗色的灰燼。
葉恆看著眼前的灰燼,眼神裡透著一絲決絕。
他起身,走到營帳外,放飛了手中抱著的雪鳶。
雪鳶撲騰著翅膀,鳴叫著飛身而去,漸漸消失在濃黑的夜色裡。
雪鳶這種生物,像是擁有充足的精力,從來都不需要休息;又像是獨居的靈魂,從來都不在人類的面前示弱……
……
護城軍的地牢,潮溼又陰冷。
木棉正蹲坐在黝黑的角落裡。
長夜漫漫,可是木棉卻不思睡眠。
她剛剛做了一個夢,夢裡真真切切地看到默默他正在天上,過著逍遙自在,幸福快樂的日子。
木棉為他感到高興,從此以後,默默不用再跟著自己四處奔波,居無定所。
可心裡感到遺憾的是,默默他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不會再回到自己的身邊。
只要一想到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默默,木棉的心情就悵然到無法安眠。
所以,她才會在這寂靜的夜裡翻身而起。
昨天早上,她被宋亦帶到了這個地方。
只是進行了例常詢問之後,她便被安置在這裡。
有目擊證人指證是木棉殺了人。
經過勘查,卻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人是她殺的,但是又不能排除她的嫌疑。所以,需要通知她的家人過來,給她擔保,保證案件與她無關,才能把她從這裡放出去。
放出去之後,呆在這京都,呆在家裡隨時等待傳喚。
因為沒有家人,木棉無奈,告訴他們自己暫住九王府。
只不過,兩天過去了,九王府還是沒有派人過來接回自己。
木棉想:果然,沒了默默,連一個關心自己的人也沒有了。
夜寒如冰,
濃黑的夜色,讓她的雙眼漸漸疲憊。
木棉在這不見天日的地牢裡,裹緊那條唯一可以給自己禦寒的破舊棉被,最終陷入了沉睡。
在睡夢中,她再一次夢到了默默和自己,還在揚城的日子,在百花樓的日子,在京都的默默,跟著自己四處流浪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