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河東吳志程,未請教先生大名?”吳志程這一問把仕子們的注意力從王文的事件中拉了回來,這時他們發現一個和自己一般的“學問中人”,居然在連對方叫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被辯了個抱頭鼠竄。
“不敢當,在下姓蕭名一字逸山,吳公子喚我逸山就好。”
“某觀逸山兄才思敏捷,辯才驚豔,不知可曾讀書?”
“不曾。”蕭一回答的很乾脆,而吳志程很鬱悶。漢末沒讀過書其實並不是稀奇事,只是當著這麼多學子在吳志程想就算蕭一沒讀過書應該也會為了面子而慌稱讀過,到時自己正好出題難他。
“志程兄,是否在想若某答讀過,汝正好藉機刁難在下?好吧,且隨你願,某讀過書。”
被人點破心事,吳志程只好硬著頭皮問“不知逸山兄所讀何書?”
“賬本。”
“噗!”貂蟬笑出聲來。她知道蕭一說的可是大實話,可是看到吳志程聽蕭一說出“賬本”兩個字時那副像吞了只蒼蠅的表情實在是沒憋住,
蕭一看著吳志程那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說“戲言!戲言!兄即問我是否讀書,想來必是博覽群書。那某且問志程兄讀書為何?”
“自然是讀先賢之言,習聖人之道。”
“那聖人之道出自何處?”
“出自聖人之師。”
“那聖人之師又從何習來?”
“這個...”吳志程為難了,不要說吳志程為難,這個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問誰都為難。不過蕭一可沒打算和他糾纏這個問題,
“道理者,自天地初分之時既生。然乾坤初定,混沌未明,人與獸行,茹毛飲血,故不知天地有道。但天道久缺思全,有人應運而生以先天之大智慧,於天地山河,世間萬物中領悟道理。施以教化於民,中有佼佼者悟其一二,著書於世。吾等稱其先賢。”蕭一頓了頓,看著在場包括蔡邕和王允都被說的一愣一愣的,心中暗道,小樣兒,忽悠不住你們,哥那麼多網路小說白看了!
“先賢將自身所悟所感記錄成書,望後人習之。我且問你,先賢著書為何?”
“這個...”所有人都陷入沉思,連蔡大家和王允都不例外,這個問題如果放在現在一定有人回答,著書就是為了顯擺唄!不過在古代可沒人敢這麼說。
蕭一見效果達到了,也不等有人回答接著說“聖人之說,無邊無垠。非一人一代之力可盡知,是故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以他人之長不自身之短,先賢著書亦是知此道理,希望後世有識之士能借己之書而知未知之道。彼不識先賢苦心,只知咬文嚼字,斷章取義。稍有所得就自鳴得意,行刁難之事於他人。殊不知此舉大違先賢之本意,如此何談習聖人之道。”
震驚!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可以表達在場眾人的心情,蕭一的一番言論其簡而概之就是,先賢著書就是為了後世有人能超越自己,這看似大逆不道的話卻有句句在理,連蔡大家都覺的自己讀書一輩子現在才算明白讀書的意義。
“在下衛仲道,拜服逸山兄大論。在下有一疑難不知該不該問?”
衛仲道不就是蔡文姬的短命老公嗎?蕭一看了看發問之人,倒也是個帥哥。再看看坐在上首的蔡邕滿面春光,似乎很是滿意這個未來女婿。自己倒要看看這衛仲道是個什麼人物?
“該與不該,如寒天飲水冷暖自知。你且說來。”
“逸山兄言,聖賢之道無邊無垠縱先賢也只得一二。在下且問若如此,先賢之外是否也存道理?”
“自然,天下之道存乎天下人,只是彼不自知而已!”
“那在下且問,木工之人有道否?”
“有道。”
“何道?”
“木工乃育才之道,不辭辛苦發可造之材與深山無人處,擇其材而定其能,或文或武,文者可為桌椅床榻。武者可為弓車盾鞍。大刀闊斧去其瑕而正其品,再以繩墨角尺教之規矩方圓,而後切磋琢磨嘔心瀝血終成棟樑之才。雖宗廟之高亦可登堂入室。”
衛仲道本想在老岳丈面前現現才學,不曾想對面這人頗有急智,開口出了個更刁鑽的,“倒夜香的也有道?”
不想這會蕭一答得更快,“有,染汙名於身而不惱,留芳香於世而不傲。此為大義之道!”
衛仲道急了,這傢伙怎麼什麼都知道。再看蕭一一臉無害的笑容看著他,怎麼看怎麼想在嘲笑自己,不免無名火起。開口道“下人與看門狗也有道否?”
蔡邕皺了皺眉頭,但沒開口阻止。蕭一看看衛仲道,知道他是被自己惹急了口不擇言,跟自己玩起了指桑罵槐。不過要論此道,衛仲道可不是自己的對手。蕭一一陣冷笑,“下人死忠道,看門狗是為忠道。”
“你...”衛仲道的臉現在不比王文當時的臉色好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