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警覺的夏昭衣,眼下睡得少見得沉。
推了數下之後,她緩緩睜開眼睛,明眸尚有混沌,在宋傾堂臉上聚光。
宋傾堂只能慶幸自己在塞外曬了一身黑皮,眼下才不至於被瞧去這大紅臉。
夏昭衣雙眉輕擰,幾乎很快想起睡前的事。
“什麼時候了?”她抬手揉著額頭,朝屋外望去,“我未睡多久吧。”
“嗯,沒有多久,那些女子都已到了。”
夏昭衣點點頭,但沒有馬上起身,而是沉默下來。
宋傾堂見她盯著書案上的鎮紙發呆,輕聲道:“阿梨,你在想何事?”
“那些女子中,一定有很多人懷有身孕。”夏昭衣說道。
“嗯,是有,我來時看到許多人大著肚子。”
“如何是好。”夏昭衣聲音變輕。
宋傾堂有些意外,會從她口中聽到這四字。
想了想,他說道:“要不,我喊張稷前來?”
提到他,夏昭衣彎唇一笑,抬眸看向他:“在萬善關時,你將他點出來,便想著要我重用他?”
她一笑,宋傾堂便也笑了。
“算是吧,”宋傾堂溫和道,“你剛接手軍隊,諸多軍務軍紀,總需有人輔佐協助。張稷,是夏興明將軍和夏川將軍對我提得。”
“他們?”夏昭衣有些意外。
“不然呢,我又不是你夏家軍,我只是臨時受命於歐陽雋將軍,將他們帶來交予你手,自然是夏興明將軍他們熟悉。”
“原來是這樣,”夏昭衣點頭,“他們有心了。”
“那我現在便將張稷喊來?由他處置?”
“什麼叫處置,”夏昭衣輕皺眉,“處置多帶發落,懲處之意,她們為何要被處置?”
“她們……懷了那些雜種的骨肉不是?”
“呵呵,”夏昭衣面無表情,“你講點道理。”
宋傾堂沉了口氣:“是,她們是被迫,但是……”
“行了,”夏昭衣說道,“你不用叫張稷了。”
“為何?”
“你都尚且如此,張稷恐更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