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昨夜便想離開,不在這遊州尋商隊了,既然不建商道,在這麼大的客棧裡繼續住,也的確沒有什麼意義。”
“因為八都軍使之事嗎?所以不在這建商道?”
夏昭衣搖頭:“是這裡人文不太好。”
“那,為何又要留下?”
“還有幾個人沒殺。”
依然還是平平淡淡的語氣,支長樂的眉心卻皺起。
眼前的少女,比前幾日要溫柔很多很多,說話的語氣都是柔軟緩和的,但卻也冷漠疏離,有一股說不出的冰冷殺氣。
他和老佟極少在夏昭衣的事上多嘴,眼下卻覺害怕:“阿梨,昨夜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夏昭衣轉向窗外,瓢潑大雨傾天而倒,嘩啦啦的雨聲中,偶爾有巨大的雷聲驟然轟下。
沈冽那些事,她不想同旁人提,不管真假,都不想提。
以及,雖然種種跡象來看,十有八九是真的,但她始終覺得不信。
沈冽是個那樣清傲孤高的人,若是真落至那般慘烈的絕境,他也不可能會……吧。
“……阿梨?”支長樂看著她難得走神的雙眸。
夏昭衣轉過頭來,唇邊浮起一笑:“支大哥,日後再同你說,可好?”
“你若不想說,便不說,沒啥的,我就是擔心你。”支長樂關心道。
“好。”夏昭衣笑著點頭。
洪掌櫃一下樓,便被丁氏拉去一旁。
耳朵都被擰疼了,洪掌櫃一把扯下妻子的手:“輕點!”
“給我老實交代,那坐馬車來的給你說了啥!”
這麼大的事,洪掌櫃也不想瞞她,將大堂幾個夥計支走,小心同他說了隨從的吩咐。
“殺手?!”丁氏驚訝。
“她那孃親,今日就死在了衙門外。”洪掌櫃朝樓上指去。
“我倒是見到一個揪著她打的老婦,竟然死了?”丁氏起了雞皮疙瘩。
“奉才先生稍晚便便派人來保護她,”洪掌櫃道,怕丁氏要趕人,又補充,“這件事,左右其實跟咱們沒關係,我們不會有事。”
未想,丁氏意外通情達理:“富貴險中求,既然是辛奉才的囑託,咱們辦成了,就是大功。”
“對!”
“終於熬到頭了,”丁氏嘆氣,“早年我還看不上辛奉才那窮酸還要附庸高雅的模樣,未想,風水輪流轉啊。”
“他早年也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