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風在客棧租住的是一整個院子,現在正在被護衛層層把手,夏小月出來透了口氣,這一天裡遲風透露了太多資訊,一點一點拼湊起來都是八個字:康王要反,迫在眉睫。
上天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不允許她徐徐圖之,只能轟轟烈烈大幹一場,看著滿天星辰,不禁悲嘆,自己是個普通的芸芸眾生,卻要在這種逆境中去拯救芸芸眾生,地獄難度也沒有這個難了。
想想臨江村的一家人,想想為她擋刀的邵淑蘭,對她崇拜且信任有加的小巡子,努力生活的謝家兄弟,對自己無條件好的夏風,想努力保護自己的夏末,還有那些村民。
如果戰爭一觸即發,那就是覆水難收,牽一髮而動全身的結果,就是戰爭不斷擴大,無法回頭。
所以這仗,不能打,連開始都不可以開始,即便開始了,也必須控制住。
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客棧的外面,門口停著那輛熟悉的馬車,白色的馬,白色的車,被白色的月光所籠罩。
夏小月上前去摸馬的脖子:“小白馬,你說我該怎麼辦呢?”白馬沒有給她回應,車門被指節修長的手開啟,露出肖策期盼的眼神。
夏小月沒有問他是怎麼知道自己來了東平郡的,也沒有問他是什麼時候趕來的,反而十分平靜的問道:“找個安全的地方,我們聊聊?”
肖策點頭:“去我家吧。”
夏小月隨便找了個門口的侍衛,讓他給遲風和貝絲帶句話,就爬上肖策的馬車,小白馬拉著馬車駛入繁華的街道,又轉入安靜的小巷。
肖策將戶籍文書遞給夏小月:“辦好了,梁有成被我遷入了妓籍,其人之道還至其身了。”
“謝謝你了。”夏小月仔細的看著自己的戶籍,已經歸入了夏玉書之下了,並且他們一家人已經單獨的遷出來了,是單獨的戶籍了,不得不說,肖策很細心。
“梁有成的親屬是康王的門客,這裡又是康王治下,我恐怕壓制不了多久,不過現在是我得罪了他,即便他以後翻了身,應該也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了,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也可以將你們一家遷去別處,衝州就要不太平了。”
原來自己在無意間已經站在康王的對立面,與他開戰了啊,這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嗎?
“那你呢?”夏小月眸中平靜而探索。
肖策沒有回答。
馬車停在一棟大宅門口,車伕下去說了兩句,隨即宅門大開,馬車長驅直入。等馬車停穩了,肖策先下了馬車,夏小月後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在丫鬟的攙扶下急切的走過來:“策兒,怎麼這個時辰回來了?快進屋裡去。”
“讓外祖母費心了,我帶了客人回來,勞煩您讓人上些熱水吃食。”
“好好好,我這就讓人去做。”老婦人的目光落在了後邊的夏小月身上:“是個小丫頭啊,快進屋裡來,我讓人燒上碳。”
夏小月上前打招呼,她不知道古代怎麼跟老前輩客套,一切都憑著感覺來吧!
“您老客氣了,這麼晚過來給您添麻煩了,我叫夏小月,您叫我小月就好了。”
“哎呦好好好,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喜歡吃什麼?我讓人去做。”
“我不挑食,做些簡單的就好了。”
老婦人去安排客房了,夏小月跟肖策來到了書房:“原來你家在這裡啊!”
“我家在京城,這裡是我外祖家,當初我娘就是回來探親失蹤的,我長大後就求了外放,來到這裡,查詢我孃的下落。”說完,便看著夏小月,眼中有擔憂,有期盼,還有些隱藏在深處的緊張。
“你娘還活著,快樂神教的貝絲用卦象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