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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婉學的理科專業,班級總共50位同學,女生只有4位,男女比例嚴重失調。
那些歷經多年寒窗苦讀,終於擠過獨木橋的男生們,在中學時期用厚重的理想和抱負將青春的悸動抑制住,如今終於可以稍微放鬆心情,欣賞身邊的風景。
入學後短短的一場軍訓,男生們便對自己班上的四位女生了如指掌。
最引人注目的當屬方可芬,哪裡有她的地方,哪裡就氣氛熱烈。無論是同性或異性,無論熟悉或陌生,她都可跟人熱情地交談。
每次軍訓一到休息時間,便以她為圓心,周圍層層疊疊聚集一群男生,談笑風生。
這樣一個熱情開朗、從不讓人覺得拘束的女生,對那些在高中時期對女生連正眼都不敢瞧的男生來說,的確是備受歡迎的。
除了方可芬,秦馨怡也令男生們印象深刻。她總是一副落落大方、謙虛禮貌的樣子,滿身書香氣息,一臉沉靜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至於劉小婉,她跟男生的談話屈指可數。
倒不是男生不願意跟她說話,只是人家一跟她說話,她就臉紅,弄得人家也忍不住跟著臉紅,看著她那羞澀的樣子,憐惜她的難堪,便不好意思再跟她說話了。
雖然交談較少,但她的樣子卻深深刻進了男生們的腦海裡。
那樣嬌小柔美、安靜恬淡的模樣,套在寬大威嚴的軍裝裡,竟讓那軍裝增添了幾分溫婉柔性之美。
所以在男生宿舍裡,在晚上熄燈之後的黑暗裡,男生們可能會偶爾打趣著談起方可芬,也可能會偶爾聊起秦馨怡,但對於劉小婉,卻不好意思輕易提起,彷彿那是不可碰觸的夢,怕一經提起便洩漏了自己的秘密。
跟劉小婉一樣,羅清芳跟男生的交談更少。
軍訓期間,她通常都是一個人沉默地跟自己相處,男生們只記住她瘦得如蘆柴棒似的身材,和她那黝黑的臉龐。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跟同學們家境的差異,全班50位同學,來自全國各地,要論起家境的貧寒,簡直無人可以與之相提並論。
她的父親自她很小的時候便臥病在床,她和妹妹年幼,農村沒有分田到戶前,家裡只有母親一個勞動力,一個勞動力出工很少,家中常常無米下鍋。
後來分田到戶,母親一個人操持幾畝田地,像男人一樣在田間拚盡全力幹著力不能及的苦力。
她心疼自己的母親,從5歲開始便幫母親分擔家務,洗衣、做飯、挑水、打豬草,上小學時還會在中午休息時匆匆跑到田間拚盡全力幫母親車水、打稻穀,總覺得自己只要多出一份力,母親所受的苦就會減少一分。
體力上的苦終究是可以咬牙承受的,最不堪其辱的是村民的欺凌。
父親臥病在床,她和妹妹都年小。一次大雨過後,母親因為不小心放水沖走了別人田裡剛撒的肥料,她眼巴巴看著自己的母親被村裡一位彪形大漢將腦袋按在地上狠狠地抽打……
那一刻,天崩地裂,肝腸寸斷…
彪形大漢打得累了,罵罵咧咧起身離去,她哭著衝過去扶起滿頭是血的母親,母女倆抱頭痛哭,殘陽如血……
母親哭著說“清芳,我們這個家庭沒有別的出路了,只能靠你們姊妹努力讀書,將來考上大學,遠離這個地方。”
從此,考上大學,便成了她身上矢志不移的目標。
那麼多艱難的日日夜夜,雖然苦,因為希望在前方,全家人倒也是苦中作樂,堅強地挺過來了。
清芳雖很少跟人交談,但跟劉小婉倒是很合得來,兩個人時常呆在一起,結伴出入。
自從那天第一次在宿舍裡見面,小婉主動上前柔聲跟她打招呼,她就感到小婉身上有一種氣息,讓她感到放鬆和溫暖。
儘管清芳留給大多數人的印象是沉默寡言,甚至有些自卑,但小婉卻能從她的眼神裡清晰地讀出堅毅,那是家庭救贖的使命感迸發出的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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