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出人倒是沒問題,但是李弘身邊無緣無故的少了兩名太監,皇后要是過問起來,自己這個父皇又該如何交代?恐怕這才是小東西找自己的真因吧。
李治撫摸著下巴的鬍鬚,喃喃說道:“弘兒啊,此事恐怕不太可行啊,父皇確實想要成全你這一舉措,但……。”
李弘摘下了肩膀上的小揹包,從裡面斷斷續續的拿出了二十塊水晶牌,然後看著李治。
燈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的水晶牌顯得更加迷離,晶瑩剔透如冬天的冰塊兒一般,閃耀著扣人心絃的光芒。
“哎呀,弘兒啊,你母后那裡父皇很難交代的,你知道的,因為出宮一事兒父皇替你都……。”李治繼續拖沓著說道。
李治言下之意就是:這水晶牌是你延長假期的交易品,算不得數,想讓父皇幫你,還得拿出點兒讓父皇感興趣的東西。
李弘蹲在椅子上,聽著李治的弦外之音,把小揹包放在自己兩腿間,低頭從裡面找出來一個玻璃罩,在李治火熱明亮,期待的眼神下,讓揚武把放在桌上的燭臺拿過來。
然後李弘拿掉了燭臺上的紗織燈罩,頓時房間內明亮了很多,接著李弘小心翼翼的把手上,按照皇宮燭臺打造的玻璃燈罩套在了燭臺上,大小合適,簡直就是天衣無縫。
房間內不單沒有顯暗,反而因為玻璃燈罩的透亮,使得房間內彷彿還多了一些光澤。燭光在燈罩裡平靜的燃燒著,絲毫不再搖曳。
“怎麼樣?”李弘抬頭問道。
李治正伸長脖子往他的小揹包裡看,見李弘問他,頓時又把身子往後靠了靠,為難的說道:“弘兒啊,父皇得擔很大的責任的,這事兒……。”
“哼。”李弘不滿的哼了一聲,這是嫌自己給的還不夠啊,還好自己早有準備。
低頭又從揹包裡拿出了兩個明亮嶄新的玻璃高腳杯,在燈光的照耀下,杯壁反射著若有若無的光芒。
蘭陵酒李弘早已經備好,示意揚武開啟,然後給兩個被子裡各倒了半杯,琥珀色的蘭陵酒在杯子裡搖曳生姿,淡淡的波紋透過明亮的杯壁一清二楚。
“讓父皇看看你這包裡還有什麼寶貝。”李治急紅眼了,這一件件可都是難得的寶貝啊,說完就要伸手搶李弘的揹包。
李弘眼疾手快,第一時間就把揹包藏在了身後。
李治眼見搶不到,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懶懶道:“弘兒啊,此事父皇還需……還需跟你母后相商……。”
李弘噌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撲在桌子上把自己剛剛放的水晶牌開始往揹包裡裝:“那算了,兒臣還是求母后去好了。”
“別別別……父皇答應了。”李治急忙按住桌子上李弘的小手笑著道。
李弘這才憤憤的抽回自己的小手,生氣的小臉不滿的看著李治。
李治看看那燈罩兒,問道:“這東西可還有?如果放在皇宮院落的宮燈上,豈不是會更加明亮?”
李弘一聽此話立刻心裡一動,哼,既然你不顧父子情面坑我,那就別怪兒子也坑老子了。
“有是有,不過很貴的,還有這樣的杯子,也有,但是也很貴的。”李弘沉思了半天,為難的說道。
“有多少,父皇全要了,多少錢?父皇給你,你去幫父皇全部買回來。”李治一聽大喜。
“那就得看您要多少了。”李弘一雙明亮的眼睛骨碌亂轉,回道。
“有多少要多少。”
“要多少有多少!”
“燈罩多少錢?杯子多少錢?”李治此刻很像一個土豪。
“燈罩……二十兩銀子,杯子……三十兩!”李弘咬著後槽牙漫天要價!
“好!朕答應你了,看在你這麼辛苦的份上!揚武,知會內侍省,燈罩給弘兒按三十兩,杯子給弘兒按四十兩!”土豪大手一揮,霸氣的說道。
“成交!”李弘心裡都快樂開花了!
原本驚蟄、獵豹去往龜茲發展大唐工匠的費用自己還在發愁呢,現在好了,一下子都解決了。
兩個人各心懷鬼胎的看著對方得意洋洋的笑著,都覺得自己佔了大便宜。
兩人誰也沒有料到,如今和諧美滿的一幕,在多年以後,在玻璃飾品漸漸不再是奢侈品時,在長安大街小巷的鋪子都能買到時。
李治拿著棍子追打著李弘追打了半個皇宮,整個皇宮被父子倆折騰的是雞飛狗跳、鬼哭狼嚎。就是武媚緊緊追在兩人屁股後面,親自好言相勸,也沒有勸住一心要教訓大逆不道之子的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