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門外還沒有說幾句話,裡面就傳來了雅柔悽慘、驚恐的尖叫聲,斷斷續續的哭泣道:“我說……我說!”
李弘咯咯笑了笑,前幾日讓白露給縫製的小雙肩包現在派上了用場,裡面裝滿了各種零食。拿出一塊兒奶糖遞給李義府,然後再給自己嘴裡塞了一塊兒。
想了想覺得有些過分,又摘下小揹包從裡面掏出了幾顆遞給了李義府,說道:“你去審吧,審完了告訴我結果就行了,這幾塊兒奶糖拿進去給她壓壓驚。咯咯……。”
李義府接過奶糖點點頭,開啟門走進去,只見裡面兩個乞丐正雙眼冒火的準備往雅柔身上撲,雅柔被逼在了房間的角落,無助的蹲在地上。
李義府捂著嘴鼻甕聲道:“好了,你們出去吧。”
說完後示意已經有些精神崩潰的雅柔蒲團上坐下,花孟搬來了案几,準備好了筆墨紙硯。李義府把手裡的奶糖遞給了雅柔,淡淡道:“代王賞賜給你的,嚐嚐,可甜了。”
“魔鬼!他就是一個魔鬼!惡魔!”雅柔雙手抱肩,哭泣的梨花帶雨,美麗的眸子還有些呆滯,喃喃的說道。
李義府也不理會,笑了笑開始把紙張鋪好,準備錄口供。
花孟打發走了兩個乞丐後,走到李弘跟前小聲提醒道:“代王,您不是不打算讓李義府碰這個……。”
李弘坐在欄杆上擺動著小腿,拿出一塊奶糖遞給花孟,然後說道:“李義府可是個人精,他有本事從一個人的表情上判斷出,這個人說話的真假程度。除了他,一時半會兒還不太好找到,能夠像他那般洞察人心的主兒。你進去聽聽,正好也學著點兒,以後萬一有用呢。審完了讓他給我送過來就是了。”
李弘被花孟從欄杆上抱下來放在地上,然後大搖大擺的向後院走去,也不知道任勞任怨現在製出多少塊兒水晶牌了。
自己終究要回宮的,為了不讓自己受母后的懲罰,回去時必須得帶點兒禮物才行,普通的禮物會讓母后覺得自己在敷衍她,恐怕會適得其反,反而被懲罰的更加嚴厲。
所以除了答應父皇二十塊水晶牌,還必須得給母后準備些,以備她賞賜別人用。
本來按計劃,如果找到煉製水銀的法子後,給母后製出一面鏡子,這樣自己回宮後肯定能夠免除被罰,但事與願違,一時半會兒自己還找不到門道該如何煉製。
李弘還特意讓任勞任怨製出了一塊兒,雕刻著百鳥朝鳳圖的水晶牌,這是他打算送給蕭淑妃的,估計母后見到這塊牌子,怎麼著也能夠放過蕭淑妃一命吧,前提是蕭淑妃不再作妖就好。
牌子上的百鳥朝鳳並不同於平時所見的百鳥朝鳳圖,圖案呈百鳥跪拜的樣式,以此來寓意蕭淑妃對母后的臣服。
約莫一個時辰後,李義府手裡拿著密密麻麻的紙張,神情有些不自然的走了進來,行禮後急忙把手裡的供詞遞給了李弘,然後擦了擦額頭的細汗。
“怎麼了你?”李弘奇怪一向從容的李義府這麼會顯得慌張。
“好險啊,多虧臣當初沒有把淳于氏納為妾,不然此事臣也脫不了干係了。”李義府坦誠說道。
“哦,那個洛陽女子叫淳于氏啊?還是頭一回聽說,長的真有那麼好看嗎?至於讓你假公濟私,甚至跟大理寺丞畢正義撕破臉皮。”李弘翻閱著供詞,頭也不抬的說道。
“代王見笑了,臣當時也是一時糊塗,不過還好,幸虧臣沒有繼續堅持。”李義府緩了緩心神說道。
“那你也別記恨人家畢正義,人家也是職責所在,那件事兒就讓它過去吧。”李弘說。
李義府一愣,自己跟任何人都未提及過自己會報復畢正義,代王怎麼會知曉?難道真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
李弘見他不說話,抬起頭看著他笑了笑,說道:“別驚訝,我是瞎猜的,不過你得記住我的叮囑才行,這也是為了你好。”
李弘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九轉十世的真實身份,而且碰巧還了解他的這一段齷齪事件。
“是,臣謹記代王吩咐。”李義府踞坐在蒲團上躬身行禮,正色道。
李弘繼續翻閱著供詞,果然是不出自己所料,大雁塔的一批工匠,以及後來龜茲國前前後後三次,大唐偷偷劫持了達三百多名工匠。
“柳爽也不覺得掉價,堂堂一箇中書令,竟然幫著人家開具相關奴隸的假證明。王景、王康看來是執行人,是他們拿著柳爽的證明,運送大唐工匠前往關外,然後交給龜茲人。”李弘翻閱著供詞,皺著眉頭不滿的說道。
“是,代王。這些工匠現在在龜茲從事著他們擅長的手藝,其中女子有一百一十人,幫助龜茲人桑蠶、織繡等,待遇好像還不錯,並未把他們當成奴隸對待。”
“那又如何?姿色不錯的,恐怕都被王景、王康給禍害了吧。”李弘合上供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