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呢?”李弘饒有興致的問道,但他此刻也是一個頭兩個大了,這裡面恐怕不乏跟皇室關係親密之人吧。
而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你越怕什麼就來什麼,如同李弘猜想的一樣,恆彥範清了清嗓子後說道:“比如滎陽縣主李楚媛,臣就不敢動。”
“紀王叔的閨女。”李弘面有難色,有點兒無奈的說道:“那可是連李令月都不怕的主兒,經常出入後宮,跟皇太后喝酒賞花的,跟後宮的皇妃關係也都極好,是為數不多的,能夠任何時間出入皇宮的主兒啊。”
“是,所以臣……真的沒辦法。”恆彥範一副輕鬆的模樣兒,早就打算把這棘手的事情交給陛下來處理,畢竟這事兒已經超過他一個戶部尚書的能力範圍了。
“恆彥範你不會是成心的吧?朕當初交給你戶部的時候,你答應的……。”
“可臣真的做不到啊,李縣主一句話,臣怕是不死也得脫層皮,何況陛下與李縣主的關係匪淺,臣即便是有心也是無能為力……。”恆彥範五官都快要皺到一起了。
陛下當初任命他為戶部尚書,便是看中了他在軍中的雷厲風行跟果敢決絕,這種事情在其他道還好說,但一旦到了王公貴族扎堆兒的三道,他一個戶部尚書,完全沒有能力替陛下抗雷背鍋啊。
“原本想讓你替朕把得罪人的事兒幹了,沒想到你恆彥範也就這點兒能耐,讓你當戶部尚書當初以為是屈才了,現在看來,你都勝任……。”李弘不屑的撇撇嘴,頗為無奈的譏諷著自己的臣子,而後突然想起了一個人,想了下說道:“那你就沒有想過從許彥伯身上下手?看看能不能從他身上找到突破口,畢竟他可是李楚媛的夫君不是?”
恆彥範無奈的攤開雙手,無辜的說道:“臣試過了,原本打算用一個月的俸祿,用來請許彥伯前往生韻樓,而且還是小打小鬧,都沒敢放開了花銷,但誰能想到,臣三個月的俸祿都搭進去了,可到最後呢,您知道許彥伯他說什麼嗎?臣當時就想讓他把臣請他的酒全部吐出來!”
說道此處,恆彥範心與肝都在顫抖,三個月的俸祿啊,這可是他忍著巨大的悲痛才下定的決心。
“說什麼了他?”王孝傑對這種事情最為感興趣。
“許彥伯還能說什麼,懼內唄。”李弘悠閒的靠在椅背上,輕飄飄的說道。
“陛下英明。”恆彥範連連點頭:“是,許彥伯那王八蛋就說了三個字:我懼內!臣迫不得已,總不能三個月的俸祿就這麼打水漂吧?於是就嘗試著在滎陽散出風聲,說許彥伯去生韻樓,一夜之間就找了兩個小娘子陪酒。可……最後陛下您猜怎麼著?李縣主竟然找到戶部來了,硬要讓我再請許彥伯去一次,還說什麼滎陽地方小,沒見過長安城的花花世界,說她跟許彥伯鄉下人、土鱉一樣……。”
“停停停,別說了,你們之間的爛事兒我不管。既然如此,三道之事兒你說我辦,你這幾日給朕列出一份詳細的名單,朕親自找他們說。行了,你回去吧。”李弘說完後,爽快的揮揮手,讓恆彥範趕緊滾蛋。
“可……陛下……。”恆彥範不情不願的站起來,苦著一張臉看著李弘,近乎於哀求道:“臣三個月的俸祿……。”
“滾蛋,少來,本想幫你報了呢,但三道的事情你做成這樣,你還好意思讓朕替你出這筆銀子?快走快走,別再這裡煩我。”李弘不耐煩的揮著手趕著“蒼蠅”,但那“蒼蠅”卻是一臉的委屈與不情願,晃動著身子腳下卻是一動不動,死皮賴臉的就是不走,想要把他那三個月的俸祿,從李弘這裡找補回來。
“花孟,把恆彥範趕出去,這幾日不准他進紫宸殿一步。”鐵公雞似的皇帝發話了,欲哭無淚的恆彥範,只好是空著手,懷揣滿肚子的委屈往宮外走去。
王孝傑坐在那裡低著頭假寐,裝作看不見恆彥範那求助的眼神,直到恆彥範終於走出了便殿,王孝傑才把頭抬起來。
待“蒼蠅”恆彥範徹底的飛走後,李弘這才繼續翻閱起了奏章,而後看了幾眼後便扔給了王孝傑:“大理寺、門下省、御史臺一同上的奏章,不論是官奴還是私奴,都歸你刑部掌管,官轉私這兩年越來越猖獗,你知道多少內幕?”
(ps:十一點就趕上了,連我都有些佩服我自己了。謝謝“書友冒泡戳”、“墨小寶水多多”、“大宋太子”、“書友1867237”的打賞以及各位投的月票。我努力努力繼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