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們一行人到達長安城外的灞橋時,灞橋河邊的依依楊柳已經迫不及待的伸出純綠色的枝條,遮掩著冬日裡褐色的樹皮,歡呼雀躍的向李弘等人打著招呼。
不遠處的田間地頭,杏花兒早已經紛紛開放,隨著一陣微風蕩過,如同雪花一般飄落,惹得踏青的俊男靚女一陣陣歡呼,時不時還能夠聽見,一些文人雅士,對著那爛漫的芬芳,正在偶得佳句。
東宮的各級官員、包括太子妃裴婉瑩以及白純,赫然都出現在了迎候太子殿下的隊伍裡,太子的車駕、儀仗等等,已經恭候在灞橋的兩旁,跟隨在裴婉瑩與白純跟前的兩個小人兒,此刻正睜大了眼睛,跳著腳想立刻見到他們的父親。
雖然他們的爹在他們的腦海裡並沒有什麼印象,但每天從皇爺爺、皇奶奶以及母妃、白嬸嬸等人嘴裡聽到父親這個詞,從而也讓他們理所應當的被灌輸了父親的影子。
雖然這個形象很模糊,雖然這個父親老是出現在皇爺爺、皇奶奶的爭吵中,但不知為何,在這一刻,對於剛剛滿五歲的兩個小傢伙來說,還是很希望能夠立刻看到他們所謂的父親。
而且,現在呈現在他們兩個小人兒眼前的隆重儀仗,對他們來說則是極為罕見的。
這可是他們幼小的心靈裡從來沒有想到過的,原本以為,這個世界除了皇爺爺跟皇奶奶外,沒有人能夠再擺出這麼大的排場。
畢竟,母妃每天進宮時,都是對皇爺爺、皇奶奶畢恭畢敬,而且很多很多的人,不管是誰,見了皇爺爺跟皇奶奶,都是很害怕的樣子。
“父親會不會怕皇爺爺、皇奶奶?”李葉抓著白純的玉手,突然扭頭問旁邊的弟弟李燁。
“怕吧,難道你不怕?”李燁扭頭愣了一下,不確定的回答道,而後歪著腦袋腦袋想了下,問李葉道:”父親大,還是英王皇叔大?”
“父親時太子,皇叔時英王,應該……應該差不多大吧。”李葉也不確定,歪著腦袋審視著李燁。
“那如果我要是再搶李重潤的玩具,英王皇叔要是再嚇唬我,父親會不會管?是不是會像皇爺爺、皇奶奶一樣護著我?”
“真不知道羞,你每次欺負李崇潤他們,皇爺爺、皇奶奶哪次護著你了?還不都是打你屁股,訓斥你,你讓母妃去宮裡領了你幾次了,每次母妃都被你牽聯,還要被皇爺爺、皇奶奶訓斥。”李葉衝他做著鬼臉,拆穿李燁的謊言反駁道。
“打我是假,保護我是真,你哪次看到皇爺爺、皇奶奶讓我把搶走的玩具還給李崇潤他們了?還不都是……對了,以後再闖禍,就不要讓母妃去宮裡領我了,讓父親去怎麼樣兒?你見過父親被皇爺爺、皇奶奶訓斥嗎?”李燁突然眼睛一亮,不顧牽著自己小手的母妃,已經開始往前走了,依然側著頭對皇姐李葉說道。
“妾身恭迎殿下回京。”裴婉瑩溫柔的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驚喜,看著眼前沒怎麼變樣的李弘,眉目之間全是熱切的行禮道。
裴婉瑩行禮後,按制接下來該是由東宮官員行禮恭迎太子殿下,但顯然這個時候的東宮,與東宮的制度有衝突。
“奴婢白純恭迎殿下回京。”白純像是被凍住了一樣,三年前什麼樣兒,現如今還是什麼樣兒,而且在夜月的眼裡,好像白純比以前更加顯得年輕了,只不過是身上那股嫵媚、風情的氣質則是越來越盛了,就是她夜月,都忍不住的多看了白純兩眼。
“兒臣李燁、李葉見過父親。”李弘在東宮官員以及京兆府等官員行禮後,這才回過頭,淡淡的打量著兩個小人兒。
在他打量兩個小傢伙的同時,兩個小傢伙也同時鬆開了白純與裴婉瑩的手,正仰著頭,以一種探究、好奇,又略帶崇拜、熱切的目光也正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