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抱著僥倖的心理,低價收了這隻耳環,轉手就賣了高出兩倍的價錢,本以為這樣一來,就算是這隻耳環來路可疑,也與自己沒關係了,但沒想到,這還沒幾天的功夫呢,就被人家找上門來了。
驚蟄跟花孟兩人互望一眼,而後把掌櫃變賣的收條遞給了他,低聲冷喝道:“說,這隻耳環的主人現在在哪裡?什麼時候來的?”
“這……這……,有人典當,老夫也只能是收了,雖說壓低了一些價格,但……但這在這個行當,比的就是眼力跟口才,掙得就是這份差價。”掌櫃的看著兩個氣勢陰冷的客官,第一反應便是這是官家的人,所以連問兩人的身份的膽量都沒有。
“你確定?”花孟聽到掌櫃對耳環主人的描述後,跟驚蟄頓時心涼了一半!
這隻耳環確實是白純的,怎麼卻出來兩個山野村夫拿到當鋪的?難道白小姐不方便出面?還是說另有隱情?
“其他一隻在哪裡?”花孟一瞬不瞬的盯著掌櫃的神情,希望能夠找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這……就這一隻,兩人拿過來時就只有這一隻,小民真不敢騙您二位的。”掌櫃的心中連連叫苦,因為就在兩人問話瞬間,當鋪門口,竟然多了一群頂盔貫甲的騎兵。
而且,等騎兵在門口停下後,又匆匆走進來了好幾個人。
這下不用問了,這些人的身份,除了官家還能是誰?
此時此刻,掌櫃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心裡更是把那兩個山野村夫罵了個一遍又一遍。
匆匆進來的人群中,聽到掌櫃的話,走到跟前捋了捋還粘著雪水的鬍鬚,淡聲問道:“那麼你這裡可有典當這隻耳環的兩人的文書?比如他們是哪裡人,總不能你們不用做任何登記,就直接收了吧,何況,這隻耳環如此精緻,怕是你這當鋪開了這麼久,第一次收到這樣精緻的東西吧?”
掌櫃的望向那剛剛從人群中走進來的人,只見此人頂盔貫甲、身材健壯,大半臉都裹在了頭盔裡,看不真切面容,只是那鬍鬚略微花白,顯然是也上了一些年紀。
整個人自從往這當鋪內一站,就給人一種居高臨下,以及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掌櫃的腦袋有些短路,看著那武將深邃明亮的目光,愣了半天后,突然間想起,登記造冊時,夥計為了以防萬一,好像是登記了那兩人的姓名跟住址來著。
“哦哦,有有有,大人您稍等,小民這就去後面拿給您。”掌櫃的說完,也不等那武將發話,便急匆匆的要往後走去。
“我跟你一塊兒去。”花孟突然把一隻手搭在了掌櫃的肩膀上,一下子按住了掌櫃的往後的衝勢。
“無妨,花孟,就讓掌櫃的自個兒去拿吧。”裴行儉虎目掃過戰戰兢兢的掌櫃的,平靜的說道。
花孟看著裴行儉平靜的眼神,而後點了點頭,放開了掌櫃的肩膀。
掌櫃的在花孟放開肩膀後,只感覺到肩膀剛才像是被一把鐵鉗抓住似的,像是下一刻骨頭就會被那人捏碎。
此刻看著那武將衝他點點頭,這才敢繼續往前挪步,轉身往後面找那當初登記造冊的文書。
“奴婢見過裴大人。”花孟跟驚蟄,包括身後的芒種與獵豹,四人在掌櫃的離開後,才向裴行儉行禮道。
“你們不用過於擔心,當年你們都是跟隨殿下征戰過安西的,如此九死一生的惡劣情況下,殿下都能率領我們鎮壓安西、征服吐蕃、大挫大食國,如今不過一個小小的縣令張大安連同滎陽鄭氏,還能奈何的了殿下?”裴行儉平靜的看著四人說道。
如今這四人,包括身後的尉屠耆、無法無天等人,都已經被陛下跟皇后,允諾跟隨自己前往滎陽,處理這次襲擊太子殿下的事件。
而這一個月來,卻是一直沒有任何進展,這讓他在監押了張大安跟滎陽鄭氏一族的主要人物後,還無法離開滎陽回長安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