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兩具簡單的黑色棺材,被幾個兵士合力抬到了大廳外面,無聲的放在了陽光下。
“這是……?”越王看了看棺木,頓時內心產生了不好的預感,不知道這是給自己準備的,還是說,這兩具棺木已經有主了?
“一個是曹王叔,一個魏思溫,不信你們可以去看看。”李弘坐在廳內不動。
只是話音剛落,無論是越王李貞還是琅琊王李衝,或者是李敬業,一個箭步便衝了出去,奔向了那兩具棺木。
大廳內開啟的窗戶處,隨著一陣振翅的聲音由遠及近,一個巨大的飛禽,張開著比那窗戶還要大的翅膀,緩緩飛了過來,待快要接近窗戶時,兩側的翅膀開始回收。
最後,海東青警惕著一雙冷酷無情的眼睛,站在了窗臺處,扭動著脖子,尋找著李弘。
解下海東青如鋼筋般的腿上那細管,拿出裡面的紙條看了一眼,李弘臉上的笑意則是越來越盛,神色也是更加輕鬆了。
海東青看著李弘臉上的笑意,再見李弘拍了拍左肩膀後,便意會的輕輕一陣翅膀,跳上了李弘的肩頭,興奮的看著廳外的幾人。
越王李貞跟琅琊王快步走到一具棺木前,伸手用力推了推,發現棺木並未釘死,於是再一用力,便把棺木板推向了一側,低頭一看,只見裡面赫然躺著的是魏思溫,而目光掠過脖頸處時,兩人頓時感到腳下一軟,差點兒同時摔倒在地。
琅琊王畢竟年輕一些,看了看神情很安詳的魏思溫,扭頭正好看見李敬業望這邊打量過來,於是三人便無聲的換了地方。
“李明!”越王李貞看著安詳的躺在棺木裡,閉著雙眼的李明,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感傷。
看著躺在棺木裡的曹王李明,脖頸處那簡單縫合的傷口,便知道是被李弘砍了頭後,再次縫合後,裝進棺木的。
李貞與李衝分居兩側,來不及細想這些細節,伸手探進棺木內,想要把棺木內的李明抱出來,給其換一具好一些、配的上其身份的棺木。
隨著曹王李明的屍體,緩緩從棺木內被抬出,就在李衝原本一手扶頭一手扶肩膀,要抬出來時,身後響起了李弘淡淡的聲音:“李敬業,給你,看看這個再說給魏思溫報仇的狠話。”
一張紙條被李弘扔給了打量著魏思溫棺木的李敬業,而李衝在聽到李弘的話時,頓時是一分神,原本扶著曹王頭顱的手不自覺的一鬆,頓時曹王那原本只縫合了一層皮的頭顱,像是一下子折斷了一樣,徹底耷拉了下來,甚至還在那晃動著。
“早起的揚州城,凶肆(棺材鋪)開鋪者甚少,所以只能是先委屈曹王叔了,當我趕到時,韋超已經把他斬首了,你們也知道,韋超的父親當年在曹王府為曹王叔頂罪,被流放到蒲州後,曹王也沒照顧過人家,所以……就這樣了。”李弘緩緩從廳內走出來,看著兩人說道。
李貞跟李衝同時回頭,只見李弘的肩膀處,不知何時站立了一隻巨大的飛禽,一雙冰冷的眼神此時正死死的盯著,曹王折下去的頭顱跟脖頸的縫合處,那發白的,快要腐爛的皮肉。
“放回去吧,上好的棺木我已經派白純去置辦了,你倆再如此抬著他的屍體,我不敢保證我肩頭上的這隻扁毛畜生,不會對曹王叔脖頸處的皮肉動心。”李弘再次往前兩步站定,低著頭說道。
像是配合李弘的話語一般,海東青冷酷無情的目光,一直就未曾離開那發白的脖頸處,在李弘話音剛落後,便彷彿有些不耐的在李弘肩膀上踩來踩去,一副對腐肉躍躍欲試的樣子。
越王李貞跟琅琊王相互望了一眼,再看看曹王那耷拉著的頭顱,只好聽從李弘的話,把曹王的屍體,再次放回棺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