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太子為了保住沛王,為了不讓沛王跟裴炎暗中勾結,從把駱賓王、楊炯等人調離安西,安置到江南待命時,就已經開始悄悄策劃著剷除裴炎了。
如果不是當初裴炎、李義府、許敬宗等人率先向陛下諫言廢除前太子李忠,如果不是裴炎一直以皇后馬首是瞻,想來太子早就要下手除去了吧?
何況,這次陛下跟太子遼東之行,被困在柳京城時,裴炎竟然沒有立刻前往皇宮保護皇后,反而是龜縮了起來裝病,逼得皇后不得不把太子留下的一千浮屠營調到後宮,以防沛王會不會突然謀反!
“不錯,就是裴炎!”林士翎兩眼閃爍著陰冷的光芒,有如毒蛇一般盯著那桌上的燭光。
“但我們能做什麼?裴炎與英國公圖謀造反一事兒,此事並未能夠做實,與沛王勾結一事兒,因為要保護沛王,殿下是不可能讓沛王牽扯進來的,沒有把柄啊。”敬暉拿著毛筆的手焦急的顫抖著,一張名貴的宣紙便這般變成廢紙了。
“我們能做的……。”林士翎神秘一笑,拿手指點了點那封密信,低聲說道:“殿下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瞞天過海,就像是這本來存在的一文錢,咱們把他變沒了就行。”
“變沒了?”敬暉皺起了眉頭,這一文錢如果是以做賬的手法來做,確實可以給他做沒了,但如何放在裴炎身上……:“掌櫃的?”
“不錯,掌櫃的就是賬本,一文錢就是裴炎貪汙的,但裴炎並無貪汙,所以要把他變成貪汙。”林士翎心中大定,他敢肯定,這絕對是太子殿下的用意,只是身為大唐太子,無法名言,更不可能留下任何誣陷大臣的證據,所以,便以這道術題,來暗示他們。
“但裴炎入仕以來,對於金錢向來不感興趣,為官清廉、兩袖清風,除了對權利的貪慾無度外……。”
“所以就是要把這並沒有丟的一文錢像是丟了一般,放在裴炎身上。”林士翎起身往外走去,皇家銀行、戶部的賬簿裡,有著大量的裴炎這些年的俸祿資料,只要把這些搞明白,把一些帳做好,而後按照殿下的意思,交給一位御史帶上朝堂就可以了。
至於這位御史是誰,跟太子殿下沒有關係,那就是他跟敬暉的事情了,總不能事事都要讓殿下安排好了吧,那樣的話,還要他們做什麼!
敬暉看著一陣風似的跑出去的林士翎,想了想也覺得沒問題,但要想誣陷裴炎成功,明日朝堂之上,就必須有一個令人信服的人去指證裴炎才行。
“林兄等一下,是不是需要提醒殿下,明日朝堂之上,需要有人指證裴炎,如此計劃才能奏效……。”
“放心吧,殿下既然讓你我做賬,顯然是早就已經在朝堂之上,安排好了指證裴炎的人了,當然,至於是誰你也別好奇,我也猜不透殿下會讓誰指證。”林士翎翻閱著關於裴炎的一切賬目,頭也不回的說道。
眼看著將要過子時,長安城夜色籠罩的街道上,依然是偶有此起彼伏的馬蹄聲響起,要麼就是放緩了腳步的轎伕抬著轎子低頭前行。
楊思儉跟悶悶不樂的楊雨,在濮王府門口與白純告別,楊雨不情不願的對著白純回禮,而後才在楊思儉望著白純失望的臉色下,鑽進了馬車裡。
“白小姐,今日之事兒下官多有叨擾,只是還希望白小姐切莫告知太子殿下,如此卑微行徑,實在有愧下官太子少師之身份,只是關係到小女之前程,下官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還望白小姐恕罪。”濮王府門口的大紅燈籠高高的掛著,楊思儉看了看四下無人,低聲向白純說道。
“楊少師過濾了,今日白純一直在府裡待著,並未見過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來過府裡,這一點還請楊少師放心。”白純臉上難得的擠出一絲笑容,向楊思儉說道。
只是心裡還有一句話沒有說,自己不說,不代表就沒有人看見,濮王府看似清淨祥和,誰知道這四周是不是有幾十雙上百雙的眼睛盯著呢。
楊思儉看著白純四下張望的神情,顯然是提醒他,自己不說,不代表別人就不會知道。
想了下再次拱手說道:“下官不怕他人知曉,只是怕過於打擾白小姐,畢竟白小姐常年侍奉在太子殿下身前,一句話可是比的上他人百句千句話了。”
“楊少師請回吧,您的叮囑白純記下了。”白純淡淡的點頭,看著楊思儉鑽進了馬車。
但直到馬車離去,哪怕是已經拐過了巷子口,駛向了另一條街道,白純卻還是依然站在門口,任由寒風把長長的秀髮吹亂,在背後做張牙舞爪狀。
“你怎麼知道我來了?”李弘從黑影中突然間閃身出來,一把保住了四下張望的白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