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所以自己火燒吳王府,確實是有支援裴炎多一些的想法兒,畢竟,按照他與房先忠的計劃,現在最重要的是按兵不動,先成家立業,而後在伺機而動,對李弘發起刁難。
所以他私自決定火燒吳王府,被房先忠知曉後,在自己被老五押送回府裡後,房慕青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把一封房先忠的信交給了他,表示願意放棄爭取右僕射的位置,但條件是希望他不要與裴炎勾結。
信中同時也像李弘今日所說這般,裴炎在中書省中書令一職上多年,已經積攢了足夠多的人脈,完全不是表面那麼簡單積弱,如果與他相交,到最後怕是吃虧的是他李賢。
而現在,李弘也來警告自己,難道李弘不曉得,自己才是他最大的敵人嗎?才是他最大的威脅嗎?
“曹王叔最最看不起的,想來便是當初被高祖賜姓的李勣了吧?李勣之子李震早死,所以李敬業便直接繼承了他祖父李勣的英國公的爵位,李敬業任過柳州長吏、眉州刺史,如今再任揚州刺史,如果他與裴炎聯手,坑你跟曹王叔就跟欺負傻子一樣,你信嗎?”李弘懶懶的說道。
自己把駱賓王放到揚州,就是想看看,李敬業是不是還會如歷史上那般招攬駱賓王,會不會讓駱賓王為他寫童謠傳給裴炎。
裴炎中書令原本早該任僕射之職,但不巧卻是因為自己的出現,成了尚書令,因此阻絕了他任僕射之職的路,而這自然是讓原本就一直野心勃勃的裴炎,開始利用李賢來達到他自己的目的。
“我李賢就那麼好坑?哼,我要是不想答應的事情,他求我也沒有用。”
“但他許給了你你想要的不是嗎?”李弘快速接話道。
李賢沉默,他不知道李弘到底想幹什麼了!難道他真的是為了救自己?
“你到底想說什麼?如果裴炎想要以什麼事情加害於我,你應該高興才對。“李賢想了半天才說道。
“我不想讓你被朝堂之臣坑死,那樣的話,就太給皇室丟人了你。給你看看這個。”李弘遞了一張紙條給李賢。
“青鵝?這是何意?”李賢納悶道。
“所以我才會問你,你跟裴炎合作到什麼程度了?”李弘嘆了口氣問道。
歷史上很多人說李賢的死是因為與武媚爭權奪利才導致的,實則在此過程中,有一大部分原因便是李賢上了裴炎的當,被裴炎加以利用而致的結果。
雖然整個歷史事件籠統的指出了李賢因被汙衊謀反而死,但其中的細節,卻從來沒有任何記載,而身在歷史滾滾車輪中的李弘,在經歷這一切的時候,李弘才會發現,這中間的細節有多麼的錯綜複雜。
李敬業的一首童謠,讓裴炎動了能夠當皇帝的心思,而因為此事兒,裴炎自然也要拉上皇室有野心之人,如此才好高舉清君側之義旗,鬥倒如今在朝堂有影響力的兩個人,那就是武媚與李弘。
武媚與裴炎之間的關係,到底是和還是不和,身為大唐帝國的高層,在政 治 鬥 爭中,永遠不會把這些體現於表面上。
但兩人之間,絕對不是表象上那般融洽,要不然就不會在李弘跟李治在遼東時,在柳京城被圍困時,在李賢被武媚放回自己的王府後,裴炎一直都選擇了龜縮不出,任由武媚調動李弘留下的一千浮屠營進宮。
裴炎一邊選擇了龜縮,一邊同時也對李賢進行了輕微的接觸,他想要的,便是摸清楚李賢到底有多大的野心,是不是足夠讓自己覺得自己的支援是值得的。
武媚處政可以給裴炎一個很好的藉口來舉清君側的義旗,但李弘乃是大唐太子,想要再舉清君側之旗幟,那麼就必須讓李弘跟李賢兩人之間有衝突,顯而易見的是,李賢正好符合裴炎的標準,自然而然的就成了裴炎拉攏的物件,成了裴炎手裡的一把尖刀。
“你先告訴我青鵝是什麼意思?”李賢不答反問道。
“青字可拆分為十二月,鵝字拆為我自與,裴炎是在表示,要在十二月於城中為內應,難道你不知道?”李弘很詫異的問道。
“我不知道,他沒有說。”李賢腫脹的臉頰此刻變得很紅,如果李弘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自己就真的是成為了裴炎利用的物件,而不是人家真有打算立自己為太子了。
“這張字條你收好吧,想來你府裡應該有裴炎的親筆字跡,你可以對比一下,當然,那歌謠的事情你可以問一問,到底是不是我杜撰的,還是真有其事。”李弘起身,緩緩走到門口,而後又停下來回過頭,看著還坐在原地的李賢,想了下說道:“吳王府的事情我會幫你處理掉,你不必擔心。裴炎的事情你自己處理,我能夠幫你的已經幫你了。還有,不管你李賢信不信,我做這些,只是出於一個原因,你從小便聰穎好學,也深得父皇喜愛,如果因為此事兒被他人利用,只會讓皇家跟父皇蒙羞,自個兒三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