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雨看著裴婉瑩蹙眉的樣子,一雙酒窩像是兩個漩渦一樣,在燈光的照耀下像是會動一般,移開自己的視線後,見無法讓裴婉瑩主動說出些什麼來,只好選擇主動出擊。
“可不是,這長安城太平這麼多年了,從來未曾發生過那麼大規模的廝殺,這一次可是死了不少人,官府都不敢輕易進入昌明坊呢。”楊雨緩緩的嘆氣說道。
“啊?官府都不敢進入?那怎麼可能,官府不進入,怎麼阻止呢。”裴婉瑩睜大了眼睛,顯得對楊雨的說話很不可思議。
“今日太子就沒有跟你提及什麼嗎?”楊雨不答反問道,看裴婉瑩的神情,顯然是不知道那日是太子與沛王起衝突了。
雖然此事兒如今並未在市坊之間流傳開,但達官顯貴、世家豪門等,都從不同的渠道,得知了大雨之日,乃是太子跟沛王在昌明坊衝突起來了。
而這樣的傳言,如今也僅限於上層人物之間流傳、猜測、談論,至於坊間百姓之間,經過官府緝拿了幾個突厥、吐蕃等外邦人後,開始傾向於相信是外邦人因為生意上的利益,所以在原本就外邦人多的昌明坊起了衝突,大規模廝殺起來了。
太子沒有找東宮官署要藥方,反而是向裴婉瑩要藥方,楊雨原本以為,太子是不是在與沛王的衝突中受了傷,為了不被事情傳開,所以從裴婉瑩這裡拿藥方?
是不是已經把裴婉瑩當成了他自己的妃子,是不是當成了與那個白純一樣重要的女人,畢竟,從大雨之日到現在,據說那白純一直就待在濮王府裡,連東宮都沒有去過。
現在看到裴婉瑩茫然不知的樣子,楊雨原本提著的心在此刻才緩緩放了下來,自己到現在與太子都未曾見過一面,裴婉瑩卻已經變得隔三差五就被召進東宮,自己與她比起來,已經失去了先機。
如果再讓裴婉瑩率先在太子心中佔有一席之地,等到自己入宮後,豈不是要一直陷入被動之中,又如何能夠讓太子殿下只寵自己一個人呢。
還有太子送她的幾個花坊都知,可都是在紅塵之臣摸爬滾打出來的,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一旦都被太子召入宮內,自己哪怕是身為太子妃,在東宮面對裴婉瑩,也不見得能夠佔到什麼便宜,何況還有那麼四個狐媚子幫襯著她。
所以,自己一旦進宮,想要在勢頭上壓倒裴婉瑩,就必須分化她與花坊四大都知之間的關係,最起碼也要拉攏兩個到自己這邊。
想到此處,楊雨不由得問道:“對了,你那幾個丫鬟呢,怎麼沒看見?還是不用伺候你,都先回房間睡下了?”
“杜秋娘、薛楚楚跟霍小玉前些日子被皇后召進了宮裡,幹什麼就不清楚……。”
“那另外一個呢?昨日從你家門口路過還看見她來著。”楊雨心這下開始不斷的往下沉,怎麼竟然連皇后跟她們都有聯絡了還!怎麼父親一點兒都不知道呢!
“令賓今日留在東宮了,要侍奉太子殿下吧。”裴婉瑩看著楊雨的臉色變得更加鐵青,心裡不由得偷笑起來。
楊雨真是的,老是斤斤計較這些,你是準太子妃就準太子妃唄,老是隔三差五的上我這裡來顯擺,生怕我不知道似的。
“為何太子要把她留下?還是你主動把她留下的?”楊雨此刻柳眉蹙緊,神色之間流動著一股威勢,在裴婉瑩看來,楊雨好像要走火入魔了,好像她現在就是太子妃似的。
“小妹哪裡敢?小妹可不敢跟太子如此說話的,太子讓留下,小妹也只能是聽從。”
“那你……你……可知道他們……就是……。”楊雨也是個黃花大閨女,侍寢那種話最終還是無法說出口,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裴婉瑩也是心裡一緊,不過她一緊是因為,聽著楊雨的話,好像鼻息之間又聞到了那壞人的身上的氣味兒,彷彿自己此刻就在那人的懷裡,正享受、牴觸著那人對自己使壞,紅唇也不自覺的感到有些發乾。
而紅唇發乾的此時不止她一人,顏令賓顫抖著身軀、緊緊的閉著眼睛,身上身下都是柔軟滑膩的錦被錦辱,軟綿綿的感覺,就像她與杜秋娘幾人笑鬧時,撫摸她們的面板那般。
一陣重重的腳步聲走了進來,顏令賓聽著那腳步聲,心臟噗通噗通的開始飛快的跳起來,緊閉著雙唇的她,真怕下一刻心房會從嘴裡跳出來。
雖然她身處四大花坊,但這些年因為自己的姿色以及才學,自己只是在花坊之間舞文弄墨,碰見學問高深的文人雅士、或者是豪門顯貴時,才會讓自己出去鎮壓場面,平時自己總是讀書寫字、畫畫撫琴,對於男女之事,說白了根本就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