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手裡拿著輕飄飄的紙張,卻覺得這份奏章的絕不是這紙張的重量一般啊,監軍向來是皇家委任的心腹,用來對對外作戰武將的一種牽制,如果按照李弘的建議,監軍的權利大大消弱了之後,雖然有利於武將領兵作戰,但臣監軍的作用會不會由此而變得可有可無?
李弘對於他龍爹的問題也沒辦法一下子解釋清楚,只好說道:“說不如做,您這段時間看看知道了,特別是薛仁貴的部隊,看看跟契苾何力、李謹行的有什麼區別?”
“不是多了一個臣監軍?原本一個總管、一個副總管的配置,在薛仁貴那裡變成了一個總管,兩個副總管的配置嗎?”李治也不是瞎子,這段時間自然是發現了薛仁貴部與契苾何力、李謹行部不同的地方。
“那您什麼時候見過薛仁貴的臣監軍干預過戰事?他管轄的是什麼?”李弘循序漸進的問道。
李治露出思索的神情,想了想說道:“那臣監軍好像一直只是負責後勤跟記錄,關於打仗決策一事兒倒是沒有參加。”
“也是,薛仁貴的部隊您又沒有真正用過,自然是不知曉其的利弊,明日您看看知道了。”李弘賣了個關子,神秘的說道。
其實倒是沒有多複雜,多配置的那個副總管臣監軍,更像是李弘一世軍隊的政委,他的作用便是調解部隊下之間的矛盾,兵士之間,將領之間,更多的便是強調部隊對於大唐的忠誠,對於總管的無條件服從。
而另外一個副總管則是隻管訓練,部隊在行軍打仗時的安營紮寨等等,與臣監軍配合著做好軍隊的所有一切工作,而薛仁貴的職責便是,在兩人的配合下,在兩人把軍隊的所有一切都做好的情況下,只負責研究決策、率兵作戰。
三人之間分工明確、配合默契,但在行政又有相互牽制、監督的作用,所以,在安西跟吐蕃已經實施多年的軍隊編制,才是李弘能夠老神在在,悠然待在長安的主要原因。
李治看著李弘那賣弄的德行也懶得說他,閉幕養神了一小會兒後,睜開眼睛說道:“大軍只是打到大同江,朕心裡則是頗為遺憾啊,若是能夠長驅直入柳京看看,哪怕是不做為以後的安東都護府,朕也希望能夠大軍揮師過江。”
“為什麼?”李弘很怪,龍爹這是旅遊來了嗎,沒有寫個到此一遊,覺得不過癮?
“朕不想讓高句麗、新羅跟百濟認為是我大唐無法渡江征伐,所以停留在了大同江邊。”
李弘靜靜的看著李治那一雙眼睛,更多的是期盼跟一絲興奮,打到人家老窩……:“這倒也不是不行,也對啊,不能白打啊,怎麼著也得弄點兒銀子回來補償下將士們不是?要是您還覺得不過癮,可以在柳京下旨召見新羅王跟百濟王,讓他們一同到柳京覲見你。”
李治又是無奈的嘆口氣,這好好的國家大事,怎麼從太子嘴裡說出來後,跟那落草為寇的山賊似的呢?什麼叫弄點兒銀子回來犒勞將士們!
理雖然是這個理,但經李弘如此一說,一切都變了味道了。
“必須過大同江,這是朕的命令,過不了看朕怎麼收拾你!”李治也在李弘跟前有皇帝獨斷專行的架勢,換成武百官,李治不知為何,變得優柔寡斷了。
“是,兒臣遵命,正好看看這高句麗王城的女子都長啥樣,是不是都跟那新羅婢似的那麼聽話,不過兒臣還是覺得,倭國的女子是最溫柔……。”
“滾出去。”李治冷哼了一聲,越說越不像話,這是太子還是山賊。
“哦,兒臣告退。”某人意猶未盡,看著龍爹氣的翹起來的鬍子,立刻走了出去。
夜色緩緩籠罩住了被大唐軍隊圍困的安市城,城下的營帳四周,盡是金吾衛的兵士手持橫刀、馬槊在巡邏。
而在軍帳不遠處的太子營帳,自遼東開戰以來,一直不怎麼受重用的薛仁貴,此刻卻成了征戰遼東的絕對主力軍。
劉仁軌跟劉仁願被李弘安排了掃尾的工作,而劉仁軌跟劉仁願竟然是沒有絲毫的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