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敏月不管怎麼說,能夠引起的關注並不會太大,畢竟只是個皇親而已,無論是自己,還是陛下,也應該只是微皺眉頭而已。何況從前年開始,陛下都快要把賀蘭敏月忘的乾乾淨淨了。
但……如果皇子也死了呢?哪怕是個被廢為庶人的皇子,在陛下御駕親征之後,被當今太子陷害致死呢?何況如今李忠雖然被囚禁於樓蘭,但陛下直沒有下旨貶李忠為庶人,依然是大唐的皇子梁王!
如果李弘的敵人想不到這層,那就真是太笨了,死個賀蘭敏月就以為能置李弘於死地?那就真是太天真了。
“那賀蘭敏月的屍體如今在何處?”武媚看著皺眉沉思的李弘,只好替他問道。
“回皇后,如今還在咸陽縣,因為沒有旨意,咸陽縣令只是小心的把敏月姐……哦不,賀蘭敏月的屍體小心安放起來了。”武三思沒想到是武媚替李弘問,差點兒像以前樣,喊出敏月姐的稱呼來。
“到底是怎麼死的?”武媚神情稍有不滿,但也不過是閃而逝。
“中毒而死,與當年晉陽王氏的王景、王康中的是同樣的劇毒。”這次又換成了武承嗣回答。
聽到王景、王康的名字,李弘再次笑了起來,這對手還挺用心的,知道父皇跟母后都知道,當年王景、王康是自己命人毒死的,如今依然用毒毒死賀蘭敏月,顯然就是直指自己所為嘛。
李弘來回在武媚眼前踱步,走的快要讓武媚眼暈了,才仰頭喃喃道:“昨日的事兒,守陵人說,賀蘭敏月連兩天沒出來,也就是說,最起碼到今天為止,最遲死了也有四天的時間了,甚至還有可能死的時間更長些?你倆去宮門外等等看,說不準會兒會有紅翎急使的奏章送過來。”
武承嗣跟武三思愣,不明白太子殿下此舉為何意?而且他現在是殺人兇手,為何還能如此理直氣壯?不是應該跪在皇后面前大聲哭喊著:“兒臣冤枉,望母后跟父皇明察嗎?”
武媚看了看神情依然帶著些許悠閒,向武承嗣跟武三思命令的李弘,再看看武承嗣說道:“去吧,看看是不是如他所說。”
“是,皇后,那侄兒告退。”武承嗣跟武三思恭恭敬敬的行禮,然後才退了出去。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武媚才開口問道:“你又想說什麼?還要把他們倆人打到宮外?那安西要是有緊急奏章,不應該先是飛鴿傳書嗎?”
武媚看著這才在她旁邊坐下的李弘,有些不理解的問道。
“母后英明,看來也猜到了,那身在安西樓蘭的老大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是不是?”李弘看著武媚淡然的臉,嘿嘿笑道:“這既然人家想要陷害我,用個賀蘭敏月顯然是不夠加罪於我,最起碼並不能讓我感受到威脅。當年賀蘭敏月阻攔我回長安,就衝此罪,我就算是今日才後知後覺,回過頭來想起來殺她,也不為過。畢竟我是當今太子,無辜阻攔、暗殺凱旋而歸的太子這罪名,就夠賀蘭敏月死罪難逃了。”
武媚認同的點了點頭,看來自己這個兒子還不笨,難怪聽到賀蘭敏月被自己殺害後,還能夠在自己跟前保持如此鎮定,恐怕這也跟當年他們母子默契聯手有關吧。
“那你覺得李忠已經是死人了嗎?”武媚挑著眉毛看了李弘眼,問道。
“所料不錯的話,應該是死人了。對了,剛才您問我為什麼不用飛鴿傳書,我是猜測他們可能沒有飛鴿控制在手,這些飛鴿這些年都被崇文館的上官儀、跟兵部的任雅相控制的極為嚴格。更別提這能夠在長安與安西之間,如此遠距離往來的飛鴿了,那可都是彌足珍貴的飛鴿,常人是不可能得到這些的,所以兒臣覺得,他們還是有可能以紅翎急使來送信。”李弘很清楚,培養批能夠在安西與長安之間飛行的信鴿,那是極為困難的,這些信鴿,可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擁有的。
武媚再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人家這次可是佔據了主動啊,這是要置你於死地可是,時機選擇的也很恰當,恰好在你父皇御駕親征之後,這就是要在你跟你父皇之間造成矛盾,最起碼讓你父皇覺得,如今的太子殿下跟皇后啊,可不是當年那個以皇帝陛下為主的太子跟皇后了,隨著太子殿下的位置日間穩固,野心也是在相應的滋長啊。”
說到最後,武媚臉上還出現了淡淡的輕鬆笑意,賀蘭敏月是她與李弘的共同敵人,也或許可以說是,李弘瞭解了當年自己在後宮的處境,身為人子為母解憂,所以才會與自己聯手除掉武順與賀蘭敏月。
自己暗地裡命人前往被他囚禁武順的濮王府,悄悄鳩殺了武順,原本指望著他在牢裡殺了兄妹兩人。
但最後他自己還是怕惹得他父皇不快,優柔寡斷的為他父皇留下了紅顏知己賀蘭敏月,想要兩邊都討好,這下倒好,為自己當初的年輕付出代價了。如果您中途有事離開,請按CTRL+D鍵儲存當前頁面至收藏夾,以便以後接著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