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府官署離皇宮倒不是很遠,跨過天津橋往前兩道坊便能夠看見河南府官署的衙門口,相比較於長安更加規範化的京兆府衙門口,河南府的官署衙門口,更像是個……菜市場?
李弘第感覺便是人很多,門口也不知道是因為今日有事兒所以聚集了很多人,還是平時也是如此,反正揚武在前面給李弘開路,兩人算是擠到了大概可以雙轎出入的衙門口。
門口的衙衛看到兩個人不明就裡的就要往裡走,急忙伸手要攔,但當那看著就像侍奉宮裡人的老頭兒,手裡晃而過的牌子,立刻跟見了鬼似的往官署裡面跑去,頓時把李弘跟揚武晾在了門口。
李弘看著衙衛快的消失在眼前,疑惑的看著揚武,剛才這貨手裡拿的什麼牌子?這麼厲害,竟然能讓衙衛嚇得屁滾尿流的跑。
“給我看看,手裡拿的什麼玩意兒,這麼厲害。”李弘好奇的搶過揚武手裡的牌子。
看了眼金色的牌子,李弘的眉毛差點兒飛起來!自己京兆府尹的令牌竟然是!
難怪衙衛看就跑了,這京兆府尹的令牌與河南府尹的令牌都乃是金鑲玉,在揚武手裡匆匆晃,那衙衛顯然認為是婁師德的令牌了。
婁師德身後跟著好幾名官員以及好幾個衙衛,腳步匆匆面色凝重的衝了出來,直到看著兩個不把自己當外人,正在四處打量的兩人後,才漸漸緩和了臉上凝重的神色。
經那衙衛結結巴巴、又急又快的述說,還以為是河南府又來了以為府尹大人呢。
在婁師德的陪同下,李弘大刺刺的坐在了人家辦公的位置上,隨意的翻著案几上的文書,頭也不抬的說道:“那個司馬林人如何?為什麼沒做官?你沒舉薦,還是他不願意?”
婁師德愣了愣,沒想到太子殿下個人從皇宮匆匆溜達過來,竟然是為了那日介布衣好友。
腦子飛快的思索了下說道:“殿下,司馬林牽掛百姓是沒錯,但此人不適合做官,如果做官的話,臣以為,他能把任上所有的官員都得罪個遍兒,所以他也有自知之明,臣當年曾經想要舉薦他,但被他拒絕了。”
“有點兒意思,拒絕做官,除了怕自己得罪人外,恐怕還有其他原因吧,你知道還是不知道?”李弘接過婁師德親自遞過來的茶水,開啟杯蓋看了眼,還好,不是那天他與司馬林喝的茶湯。
“這……。”婁師德有些為難,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李弘斜眼看看他,放下手裡的茶杯思索了下說道:“那就是他對朝堂之上的些行徑不滿了?還是說他從你這河南府官場上,看到了什麼東西,讓他對做官失去了興致?”
“臣也說不好,平日交往之中,司馬林頗為反感的便是九品中正制,臣以為這與他家道中落有關,世家豪門把持著舉薦的權利,讓他不屑於向他們低頭吧。科舉制吧……好像他也頗為牴觸,又有些自持自己當年世家的身份,加上以他自己的習慣得罪人的性格,就是在官場上恐怕也很難升遷,如他所說,還不如當介布衣,笑看風起雲湧、坐視世間百態有意思。”
“說白了就是高不成低不就唄,飽讀詩書、才華橫溢,但苦於無用武之地,久而久之不單人變得孤僻,性格也開始變得桀驁不馴?”
“難道殿下有意……?”
“那日在回洛倉,看他對頗有幾分心繫百姓,所以就過來問問。對了,再問你個事兒,你們這的少尹6爽,最近可有什麼異常動態?”李弘突然卦的轉換話題問道。
“這個……最近沒有現什麼,倒是那……。”婁師德邊思索邊回答,想到6爽這幾日與蕭守業走的很近時,婁師德的臉上也開始浮現了凝重之色,斟酌了下字句說道:“倒是自從上元節後,與蕭守業走的很近,可……6爽被臣任命掌管回洛倉,蕭守業身為衛州刺史主管黎陽倉,他們走的近倒也是無可厚非。”
李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意的拍了拍桌子,起身說道:“就這幾日尚書省會下文書,立刻棄用回洛倉,所有的糧食,無論是軍倉、還是轉運倉的糧食都要運到含嘉倉,而後呢,含嘉倉的義倉開始給百姓按制放糧,此事兒就讓司馬林負責,你找到他,讓他去宮裡找我。”
史書記載:咸亨三年(672),關中飢謹,監察御史王師順奏請轉運晉、絳州倉粟賑濟關中。高宗任王師順以漕運使。自此,河渭之間舟揖相繼,糧米轉輸線開啟。此線開啟因荒災饑饉而起,實因高宗時官僚機構龐大,官祿激增,西北戰事頻繁,軍餉開支日增,政治軍事變化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