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儉臨行前,李弘把他跟黑齒常之還有薛仁貴,再次叫到了自己在龜茲的一個別致的院落裡。
把一包包東西給了三人一人一包,然後笑著說道:“軍中不得飲酒,這是鐵律,但如果你們拿下了疏勒城,我倒是可以允許你們喝一次酒。這裡呢,就是那豬蹄子跟豬耳朵,都弄好了,這可是最好的下酒菜。”
三人此時對李弘的話語已經是深信不疑,第一天李弘到來後,擺了他們一道,第二日薛仁貴一大早上,就逮來了一隻活得大野豬。
弄的那野豬慘叫聲直衝雲霄,恐怕整個龜茲城的所有人都沒有睡好。
李弘更是悶悶不樂、黑著一張臉把薛大將軍給訓斥了一番,不過墨跡到中午後,還是把那隻野豬給燉了。
於是這才沒幾天的功夫,兵營裡的各個角落,時不時就能聽見野豬慘叫的“怒罵”聲,而且隨著殺野豬在軍中的盛行,殺豬菜這個名字就這麼被他們叫了起來。
附近的野豬彷彿也知道了最近這幫人,喜歡上了自己這身肉,於是也開始了晝伏夜出,但即便是這樣,依然是有不少野豬難逃厄運。
裴行儉拿著李弘遞給他的豬頭肉等冷盤,連同薛仁貴跟黑齒常之,深深的對李弘鞠躬行禮,率先說道:“臣裴行儉多謝殿下為全軍將士做的殺豬菜,有了此道簡單易做的飯食,不但將士們能在冰天雪地吃上一頓飽飯,更是能吃上一頓熱乎的,臣等多謝殿下愛兵如子,仁義慈愛。”
“說這些沒用,你們還是想想,如何在最短的時間收回疏勒吧,元日前收不回疏勒,你們三個就滾蛋回長安吧,然後就由我李弘為你們收拾殘局。”李弘率先在光禿禿的小花園坐下,然後示意三人也同時坐下。
“末將等人定不辱命,元日之前一定會收復疏勒,如果收復不了,末將願聽憑大都護任意處置。”裴行儉立下軍令狀後才在李弘對面坐下。
薛仁貴的七萬人馬如今依然還在疏勒城外圍駐紮著,龜茲現在只有裴行儉跟黑齒常之的部隊。
李弘並沒有讓他們留下一兵一卒,而是強硬的讓他們帶走了所有的部隊,整個龜茲,自然是就只剩下了李弘這次前來時,率領的兩萬一千人。
裴行儉很擔憂這點兵力根本無法抵抗住,來無影去無蹤的阿史那都支的騎兵,更別提是不是能夠在元日前守住龜茲。
但是不管三人如何說,李弘都是搖頭不同意三人留下一部分兵力,來幫助他鎮守龜茲。
看著三人疑惑的眼神,李弘看著黑齒常之說道:“黑齒,還記得你我第一次見面時,我給你見識過的弓弩嗎?”
“末將自然記得。”黑齒常之起身回道。
“那就是了,有他在,龜茲就不會丟,而且我保證讓他們有來無回。”看著裴行儉要說話,李弘制止住他,繼續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絕不會貪圖戰功,率領部隊出龜茲主動攻擊他們,我的任務,就是在你們元日回來之前,替你們守好龜茲不被奪走。”
看著裴行儉依然還是面有難色,李弘嘆口氣,繼續說道:“去吧,裴將軍放心,龜茲與我李弘同在,人在城在。”
看著李弘那突然變得堅毅的眼神,裴行儉與薛仁貴還有黑齒常之對望了一眼,無聲的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何,看著李弘那堅定的神色,他們是打心底相信,這個在長安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太子殿下,是真的能夠憑藉兩萬人,守住被阿史那都支虎視眈眈下的龜茲。
第二日裴行儉便率領著薛仁貴跟黑齒常之,開始往疏勒進發,而李弘除了在城外給他們進行了一個簡單的出征儀式後,就匆匆的回到了龜茲。
如今正是寒冬,雲中因為天災,今年所有的食物都很匱乏,但好在大唐如今富裕,大批的糧食被從南方運到了洛陽,再次轉運到了雲中等其他地方。
因此雲中的東 突厥百姓,在吃飽喝足後,身處寒冷的草原上,就剩下了一項偉大的事情,躲在帳篷裡造小孩兒。
而阿史那都支同樣是受那次天災與狼群的影響,因為糧食運送的路線太長,還沒有等到糧食第一時間給送到,他們就雙手一舉,於是造反了。
所以裴行儉也不得在當時放下疏勒,連夜跑到龜茲鎮守。
如今裴行儉出走龜茲,又讓在一旁窺伺的阿史那都支感到了有機可趁,如果能夠趁機拿下龜茲,不單可以給阿史那都支一個據點。
同時還可以繼續動搖大唐在西域的影響力,也能夠讓大唐在他們阿史那都支跟南邊吐蕃的夾縫中,變得自顧不暇、舉步維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