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區建設路這一帶已經荒廢很久了,幾個大型工廠搬走後卻不知什麼原因一直沒有重新開發。
與老馬分開後,陸壓獨自一人走進這片略顯荒蕪的廢舊廠區。
陸壓要找一個人,一個流浪漢,一個有可能偶爾會在這裡出現的流浪漢。
今天他運氣好。
忽亮忽滅路燈下,一個流浪漢坐在街邊捫蝨嬉笑。
陸壓快步走過去。
“來啦,哪樣?”流浪漢頭也不抬。
陸壓並不多言,說道:“出現地肉芝了。”
流浪漢問:“怎樣?”
“我已經把他毀了”陸壓點燃一支香菸,背靠在流浪漢身旁那跟水泥石柱上,“但我擔心還會再出現。”
“一定會的”流浪漢緊了緊身上那件髒兮兮的外套。
“近期不大正常,你那邊有啥訊息?”陸壓一轉臉,流浪漢已經不見了,“每次都是神出鬼沒的,靠。”
……
黃昏,廢舊廠區。
李九就肅立在夕陽下,身後廠房辦公樓的陰影恰巧蓋住了他的臉,脖子上那一串黑色的珠子泛著陰冷的光澤。
他看起來是那麼的年輕、隨和,他喜歡酒,也很喜歡美人。但是他卻是個執行者,是羅浮山的杜子仁手下最好的執行者之一。
他站在陰影裡,目光穿過前面一大片破舊的廠房,死死盯住遠處正在和流浪漢說話的陸壓。
每次辦事前,他都會感到一種無奈,甚至是一種疲倦。從剛跟杜老大做小跟班到現在做執行者,自己已不知帶走了多少的冤魂。
今天來的目的,當然也是來辦事。辦事總是要流血的,或許是敵人的,也許會是自己的。
“東西一定要拿到!”李九在心裡對自己說道,雖然他知道曹十已經敗在陸壓手下。
冷風在空曠的廠區裡肆虐,吹著他被冷汗溼透了的衣服,他全身冰冷,但他的心更冷。
暮色漸濃,夕陽的餘暉把大地映成血一樣的顏色。
李九冷漠的眼神中已經泛出了死亡的光芒,做了一個小小的動作,左手食指指向遠處的陸壓。
“走!”
從他身後飄出幾個黑色的影子,只是影子,黑色的。
……
陸壓透過嫋嫋的煙霧看著李九。
“東西交給我吧”李九的臉上帶著一絲冷酷的笑意。
“啥東西?”
“地肉芝”李九的右手揣在褲兜裡,但卻感覺到手心莫名地有些發冷。
“我已經把它毀掉了”陸壓並不去理會那幾個在自己身後不遠處飄來飄去的黑影子。
“哦?”李九用手撣了撣飄落在自己外套上幾片菸灰,“杜老大會很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