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蘇陌素頓住腳步。
花清越原是坐在書案前面的,因此開門的便是更近一些的花清心。他走出來的時候,只見到蘇陌素的背影。
他走出書房,問蘇陌素道:“夫人今日去曾祖母那邊可好?曾祖母沒有怪罪我吧?”
“沒有,曾祖母豈會為了這等事怪罪夫君。”蘇陌素答道。她沒有轉過身,眼淚已經在臉上,聲音卻努力控制得不像在抽泣。
花清越又問道:“夫人,你過來可是要與我商量什麼事?是曾祖母有什麼吩咐嗎?”
“沒有。”蘇陌素答道,她把方才同花清心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我只是擔心夫君和、和……沒有用餐,所以過來問問你們。”
花清越的聲音鬆了一口氣,他笑道:“夫人不必擔心,我和先生會照顧好自己的。”
他沒有再直接稱呼花清心的名字,也沒有在蘇陌素面前,直接就把花清心稱為李允。
蘇陌素不想再停留,她答道:“那夫君你先忙,我先回去休息了。”
說完以後,她就腳步匆匆地從書房這邊離開了。
步子較快地走上回廊,走到轉角處的時候,蘇陌素拭了拭眼淚,回頭望了一眼書房那邊。
她能見到的,僅僅是花清越和花清心先後走入書房的背影。
第二日的天依舊如從前一樣,冬花和知畫捧了梳洗的用具過來,衣裳也準備的還是外出的衣裳。
蘇陌素有些憊懶,她眼睛微腫地看了一眼那衣裳,答道:“今日就在家休息吧。”
冬花先注意到自家小姐的異常,她忙擰了個涼水帕子過來給蘇陌素敷眼:“小姐身子不適?要不要請大夫過來?”
“不必了,我躺躺就好。”說話間,蘇陌素便又往軟榻上走去。
她近日總是靠在這房中軟榻之上。其實這軟榻以前是為花清越準備的。他們一直沒有同床,所以同房而待的時候,他就在軟榻上休息。
不過這段時間,花清越似乎已經許久沒有躺過這軟榻了,來她房中都很少。
知畫見蘇陌素神色懨懨,忙像冬花上次一樣,尋了把團扇過來,一下一下輕輕替主子扇著風。
“小姐不想出門就好好養會神吧。等過幾天,可就有的忙了。”知畫說道。
蘇陌素知道知畫定是又聽了什麼傳聞到耳中,便問道:“忙何事?”
知畫未答,倒是洗帕子的冬花動作一滯,急忙向蘇陌素告罪道:“是奴婢疏忽了。昨日麓山書院送了帖子過來,奴婢忘記給小姐看了。”
冬花將手急忙拭乾,尋出那帖子,送到蘇陌素面前。
蘇陌素接過帖子,開啟看到“麓山書院捐贈會”七個字赫然紙上。
真有這樣一個事情。蘇陌素的目光往下看去,只見那帖子上的字跡甚為讓人熟悉。她再往後一掃,瞥到名字落款時,頓時瞭然。
這帖子是書院院長親筆所寫,與過去書院裡掛著幾幅字畫筆跡無二,自然讓人覺得熟悉。
“小姐會去嗎?”知畫在旁問道。
冬花也重新擰了涼帕子過來,她見蘇陌素拿著帖子在手中,便沒有貿然上前。
蘇陌素把帖子遞給冬花,答道:“應是要去的。這是個善事,籌集銀兩也是為了讓那些家貧的孩童也能進學。莫說如今手頭還算寬裕,即便捉襟見肘,也要盡力而為。”
冬花把帖子放回去,重新替蘇陌素敷上帕子在眼睛上。她順著蘇陌素的話,誇道:“小姐是個善心人。”
知畫也說道:“小姐積善行德,希望佛祖也保佑我家小姐,能夠萬事順遂,早日生個大胖小子!”
蘇陌素被知畫這心願驚得眼睛上的帕子都差點掉下來。她問道:“這話又是誰同你說的?”
知畫吐了下舌頭,不敢接腔。
冬花卻是將知畫的老底給掀了出來,她笑著答道:“就是昨日小姐你在老祖宗房中用餐的時候,劉媽媽在外面叮囑的我們兩個。說她也是整日燒香唸佛,只求佛祖保佑小姐順遂安康,與姑爺百年好合。”
平日這話聽在耳中,蘇陌素心中多少有些笑意。可昨日那事情發生過後,冬花轉告的這番話就讓蘇陌素有些膈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