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蘇老夫人如今還是她心頭尖上的一人,若是沒有丫鬟們提醒著些,恐怕守在床前,自己的飯都要顧不上吃的。
“是,奴婢記下了。”冬花忙答道。她當然知道,在這平城蘇府裡,誰才是她的真正主子。
一路上遇見的丫鬟僕人,花清越幾乎可以很輕易地就能分辨出來,哪些是各房的人,哪些是蘇老夫人院子裡本來的人。
無他,光看神色就知道了。
各房的奴僕丫鬟們,行事全都從容淡定,而蘇老夫人院子裡的奴僕們,則都有著滿臉的擔憂。
一看就是,前者跟著主子已經習慣了,根本不真正擔心蘇老夫人。而後者的擔心,恐怕也主要是與自身利益切身相關。
花清越穿過二院,一路已經大致明白了情況。等到了內院門的時候,才看到了蘇家的那幾個婦人。
寧氏和身邊的人不知道在交頭接耳地說著些什麼。徐氏則皺著一張臉站在那裡。
見到花清越過來,寧氏和徐氏忙回過神,領著身邊的人迎上去:“知府大人。”
花清越自然明白這是他官服未來得及換下的緣故——這該有的禮數此時是省不了的,因為官服是天子所授,這些禮節都不是對著他花清越,而是對著他身上的官服。
花清越忙伸手扶起寧氏和徐氏,說道:“伯母、嬸孃請起,是清越一時焦急,尚來不及更衣。現在曾祖母情況可好?”
前頭的寧氏和徐氏起來了,後面的那些跪到的丫鬟僕從便也都站了起來。
寧氏因為花清越那一扶是先對著她的,便面有笑意地答道:“無礙無礙,剛才聽大夫說了,就是扭傷了腳腕,稍微有點受到了驚嚇,只要注意休養,安安神就好了。”
花清越微微向著內屋望了一眼,但是因為幔帳的遮掩,他看的並不真切。
“既然如此,大伯母,清越先去換一身衣服,再過來向曾祖母請安。”
聽花清越說得這般懇切,寧氏臉上也擺出一副滿滿感動的模樣來:“清越是剛剛得到訊息就趕來了吧,難為你一片孝心了,快去吧!”
其實方才見到花清越一身官服的時候,寧氏心中是十分怨憤的。不就是一個從三品官嗎,還是才被貶職了。誰知道什麼時候又被貶職。
他如今主動提出來不穿官服過來,寧氏心裡才好受一些。至於花清越的孝心,她可不在乎。
花清越向著內屋又看了一眼,這才轉身向外走去。
寧氏雖然心中抱怨,卻還是忙使喚身後的丫鬟跟上,去給花清越引路。
“不就是個知府嘛!至於這麼講排場嘛!”說話的這個,是蘇瑞祥新納的妾氏許氏。
許氏依附寧氏而生存,平日也聽過寧氏不少抱怨。所以花清越一轉身,她便忙給寧氏出起了氣,捧起了腿:“非要穿著官服來顯擺一圈,把咱們當家人了嘛!”
“就是,怕是覺得咱們拜他一下,他就能多驕傲似的!京城來的人真是牛氣!”許氏開口,她身後的丫鬟也忙幫著自家姨娘開腔。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說了。”寧氏聽了這話心裡雖然舒暢,但還是象徵性地擺了擺手,表明自己可不是唆使說這話的人。
一直做啞巴的徐氏卻在這個時候百年難得一遇地開口了。
她朝許氏說道:“清越是從府衙急忙趕過來的,雖然沒有換官服,讓自家人行了禮,這也是出於對天子威嚴的尊敬。許姨娘可萬不可再說些這樣大不敬的話!”
雖然徐氏不是許氏直接的主母,可徐氏地位怎麼也在許氏這個姨娘上面。徐氏這般直接開口訓斥,許氏只能連忙認錯:“是,二夫人,妾身知道錯了。”
寧氏聽了這話卻是十分不高興。她心裡的想法,本就是許氏說出的那些話。不換官服來是因為擔憂曾祖母?別開玩笑了!不就是為了裝裝樣子來的麼!
她又有些鄙夷地望向方才那端莊大義的徐氏。寧氏心裡暗暗啐道:裝什麼端莊賢淑呢,這裡誰不是來裝樣子的,你不是嗎?
寧氏和徐氏身後,她們的兩個女兒也站在身後。蘇清淺還是一臉平淡如水的模樣,蘇閉月卻是死死盯著花清越離開的方向,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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