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素尚沒有回答,身後就十分輕微的杯子相撞的聲音傳來。
她與知畫一同轉過身,只見冬花捧著一疊茶具,慢慢地朝她們走來。
走到蘇陌素面前,冬花小心翼翼地行了個禮:“小姐,梅花茶已經泡好了,您要不要現在嚐嚐?”
蘇陌素的目光落在冬花捧著的茶具上。
這是一套白瓷的五件茶具。除了一個茶壺,另配有四個杯盞。這五樣東西和一個小小的爐臺放在茶盤裡,其實還算空間尚有富餘,可方才冬花走過來時,茶具之間卻清晰地發出了細微的碰撞聲。
這是個聰明的丫鬟。
蘇陌素明白冬花的用意,倒也不覺得厭惡。
雖然冬花方才是刻意發出聲響,讓蘇陌素和知畫中斷談話,可這種謹慎的自知之明,至少在現在讓蘇陌素覺得有些舒心。
與聰明人打交道,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可以省力的。
蘇陌素微微點點頭,冬花便將茶具已經放好,又把茶壺放到燒了炭的爐臺之上。
蘇陌素走過去,坐到石凳之上。
“知畫,你也過來坐下吧。”蘇陌素說道。
知畫也算得上是多年陪伴在蘇陌素身邊,她又素來沒有什麼心機,因此蘇陌素這樣吩咐了,她也就不以為意地坐下了。
蘇陌素望了眼冬花,只見冬花輕輕將倒扣的杯盞放正一個,又提起茶壺,小心地倒上了半杯梅花茶。
蘇陌素刻意沒有做聲。冬花也就如同沒看到知畫一般,繼續把茶壺放回去燒著。
“冬花,你也坐下吧。今日院中沒有他人,只有我們主僕,就不必如此拘禮。你和知畫都與我一同嘗下這梅花茶的香氛。”蘇陌素端起自己那杯梅花茶,輕嗅了一下後,吩咐冬花。
冬花往後退了兩步,向蘇陌素行禮道:“冬花不敢。還是讓冬花伺候小姐用茶吧。”
冬花這般說,讓已經坐著的知畫也不好意思起來,知畫忙站起來,說道:“你這樣,我也是不敢坐了。”
蘇陌素將手中的茶盞放下,朝冬花招了招手:“瞧你,把知畫都嚇到了。我既然說了不必拘禮,你就儘管不拘禮與我同坐。”
冬花抬起頭,目光有些猶豫地望向蘇陌素。
此時的蘇陌素卻沒有望著冬花,她轉過身,伸手將知畫重新拉了下來:“你我主僕這些年,還分不清楚我什麼時候說真話,什麼時候說假話嗎?既然讓你坐著,就儘管坐著。”
知畫聽了這話,忙又坐好。
“那冬花就謝過小姐了。”
冬花眼中猶豫漸漸散去,她面色平靜地站起身,坐到了知畫的旁邊。
爐火上的茶壺已經燒得滾燙。冬花將兩個茶盞放正過來,倒上兩杯茶,放到知畫和自己面前。
“這茶如何?”蘇陌素輕抿了一口,問道。
知畫忙捧著自己面前的茶去嘗。她的茶在蘇陌素那杯後面倒,也要滾燙得多,因此只是捧著,知畫就燙的不行。急不可待地這一伸舌頭,知畫當即就被燙得舌頭縮不回去。
“好當、好當……”知畫說話都有些不清晰了。
冬花卻是捧起茶盞微微晃動兩下,然後放到鼻尖嗅了嗅,答道:“這梅花茶氣味倒是不如其他花茶氣味濃郁,但比之其他茶葉,倒是有股別緻的芳香。”
“味道呢?”蘇陌素再問。
冬花將茶盞放到面前,輕輕吹了吹,然後小抿了一口。抿完一口,她卻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再吹了吹,大飲了一口。
儘管她的動作比知畫要從容許多,可花茶的溫度放在那兒,從冬花微皺的眉頭來看,她也仍是有些被燙到。
“茶中加入梅花後,味道不比和茶葉水一般苦後回甘,這種味道反而就一直是一股花的澀味。”
“還有呢?”蘇陌素並不因為冬花的話而停下飲花茶的動作,她將茶盞又放到唇邊,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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