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素回過頭,只見魏泓睿手裡握著錦盒,站在店鋪門口。
她下意識就去看花清越的臉色。過去只是因為一個天龍奇蝶的香囊、一次賽馬勝了,就被花清越誤會成攀龍附鳳。今日她確實與魏泓睿是邀約後同行,也不知道花清越會再說什麼譏諷的話語……
花清越面色確實在見到魏泓睿的時候,微微暗了一下。但他臉色很快就恢復如常,對已上前站到蘇陌素身邊的魏泓睿行禮道:“三皇子。”
魏泓睿擺了擺手:“在外就無需注重這些繁文縟節了。”
“方才見花大人與陌素相談甚歡,我是否打擾了你們?”魏泓睿沒有錯過方才蘇陌素望花清越的眼神。
蘇陌素將手中的藥膏展現出來:“花大人一直在替陌素治療手傷。”
提到蘇陌素的手傷,魏泓睿注意力便立即轉移了:“花大人覺得陌素手傷如何,可能恢復如初?”
花清越坦白相告:“當日那三箭射傷了蘇姑娘手上的筋脈,雖然下官一直有用藥替蘇姑娘治傷,但是要將雙手恢復如往昔,依舊有些困難。”
魏泓睿蹙眉問道:“你的意思是,治不好?”
聽魏泓睿這般直白問花清越,蘇陌素心中也有些忐忑。她如今雙手雖然可以進行抓握這些簡單動作,但每到行精細之事,諸如執筆、撫琴之類,她就能明顯感覺到力不從心之感。
若非手傷如此之重,蘇陌素也不會下定決心,一定要置杜微風於絕境。
若非今日花清越向她透露了杜微風已入絕境,絕無可能翻身,蘇陌素是準備再次出手的。
花清越把一直以來同蘇陌素說的話,再同魏泓睿說了一遍:“蘇姑娘的雙手如今是已盡人事,只能聽天由命。在藥物將養和調理之下,若能痊癒自是最好。若是不能,蘇姑娘也就只能日後少碰琴棋書畫這些精細之事了。”
聽到花清越說辭不變,蘇陌素反是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她自己已嘗試過太多辦法,又已失望過太多次。如今她只盼狀況不會更差,哪怕是隻有一絲希望僅存,那也是好的。
但魏泓睿顯然不覺得這個說辭尚算好訊息,他整張臉都如霜凍起來一般,話語間也明顯流露出不快:“那勞煩花大人以後對此道多多鑽研了。今日我還有事,便帶陌素先走了。”
花清越點頭應道:“那下官便也告辭了。”
魏泓睿徑直往前方走去,蘇陌素跟在他身後,卻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花清越。
方才師兄那話,會不會有些略過?雖然她與花清越幾次相處,都算不上愉快。但就醫道來說,蘇陌素承認,花清越的本事遠勝一般大夫。
“師妹,今日辛苦了。”魏泓睿發現,他原有意放慢的腳步,卻似乎因為方才心情受了影響而走得更快了。
二人如今已站在了蘇府的門外。
蘇陌素搖搖頭,笑著答道:“總說讓我不要見外的人是師兄,但今日道了幾次謝的還是師兄。”
魏泓睿臉上揚起一抹笑意,他伸手揉了把蘇陌素的頭:“好了,這樣就不見外了。時辰已經不早了,你回去吧。”
蘇陌素點點頭,笑著轉身走入府中。
“師妹。”魏泓睿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
蘇陌素才走上門口的階梯,她轉過身,望向魏泓睿:“師兄?”
“沒事,好好休息。”魏泓睿攥了攥手中的錦盒,最後說出的話,卻並不是他原想說的。
他買下手中的簪子時,原就想著,要在送蘇陌素回府臨別時送出。但如今,他只是把那錦盒緊緊攥入手中。
蘇陌素無法知道魏泓睿心中的這番糾結,她笑著點點頭,轉身推門,走入府中。
“妹妹回來了,可用了餐食?今日姐姐小廚房做了幾個菜餚,妹妹不如一同去嚐嚐?”蘇追月滿臉笑意地迎了上來。
她自得了訊息蘇陌素出門開始,就一直囑咐丫鬟盯著門口。是以蘇陌素才到府外,蘇追月便到了。
雖未聽清楚二人交談,但蘇陌素進府時,三皇子站在外面一直望著蘇陌素背影的模樣,蘇追月看得清清楚楚。她心中壓著的那塊石頭,在看到這一幕時,終於放下了。
“有勞姐姐記掛了。”蘇陌素自然也想到蘇追月出現在此的原因,“姐姐再過三日就要出嫁了,不知有沒有什麼事是妹妹能幫忙的?”
蘇追月見蘇陌素應允了,便熱絡地上前挽住對方的手,一同往前走去:“正是想與妹妹說此事呢。妹妹畫工、繡工都是頂好的,姐姐那紅蓋頭的繡樣,還要勞煩妹妹指點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