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廬開廬儀式結束，青山劍宗收穫頗豐，幾千枚聚氣丹，足夠他們這三年的消耗。
陳默也再次恢復到以前那種“混吃混喝”的生活。
雖然一些不明就裡的弟子依然會在暗地裡罵他“吃軟飯的”或者是“走了狗屎運”，但幾位師兄對他的態度都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其實都是一些細微之處的改變，一個眼神，或者說話的語氣，不熟悉的人根本感覺不出來。
青兒從小便是婢女，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她非常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
只是她不知道修髓丹的事，所以百思不得其解。
有一天她終於忍不住問陳默：“姑爺啊，你有沒有覺得，大師兄他們忽然對你更好了，我也不是說他們之前對你不好，只是最近大家好像都變了個人一樣。”
陳默正在看一本志怪小說，聞言笑道：“有嗎？”
“怎麼沒有啊。”青兒咬著手指，“昨天二師兄還叮囑我，讓我每天晚上給你熬一碗燕窩，說你讀書下棋太辛苦了——哦，對了，前幾天大師兄讓我問你，這個小院子住的習不習慣，要不要換一個大點的。”
陳默笑著搖搖頭：“這裡離後山近，我住在這裡蠻好的，習慣了。”
青兒狐疑地看著他：“姑爺，你是不是又瞞著大家做了什麼事，小姐這兩天好像也不太對勁。”
這個又就很靈性，陳默攤了攤手：“你們小姐不對勁，你得問她，問我沒用。”
“我問了啊，可是小姐不說。”青兒和安凝親如姐妹，但到底是個下人，從藥廬回來後，安凝發呆的次數越來越多，她也不敢打擾。
她們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小姐向來行事果決，很少這樣的。
整個青山劍宗，青兒只敢和陳默“沒大沒小”，她察覺到幾位師兄對陳默態度上的變化，便猜測這兩者之間是否有什麼聯絡。
只能說小姑娘還挺聰明，一下子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
這天晚上，陳默正要去後山的寒潭邊修煉，恰好遇上了安凝。
其實也不算是相遇。
當時他走在路上，而安凝則站在屋頂的飛簷，負手而立，衣袂飄飄，在月色的照耀下，儼然如仙子一般。
陳默抬頭看了一眼，正打算離開，安凝卻已經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向這邊望來。
認出是他之後，猶豫片刻，腳下輕點，在他身邊緩緩下落。
陳默已經是築基期，從屋頂跳下來這種小事完全不在話下，就算是三層四層樓都沒關係。
但他卻做不到像安凝這種程度，似乎已經和自然融為一體。
“相公，是要去修煉？”
“嗯。”
“後山靈獸繁多……”
“我會小心的。”
安凝不善言辭，兩個人的對話如尬聊一般。
如果陳默願意，倒是可以帶著她說一些別的話題，但他沒有那麼做。
正要告辭離開，卻看到安凝在月光下那蒼白的臉色。
“修髓丹你還沒吃？”
安凝輕輕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