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小丫頭青兒“影片”邀請的時候，陳默正在吃早飯，清粥小菜。
小丫頭用畫眉小筆在紙上寫了幾行字，放在鏡子前。
看到青山劍宗以擊殺兩千九百頭妖獸的成績位列第三，陳默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給青兒身後裝似無意經過的安凝比了一個大拇指。
安凝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大概猜到是誇自己，見他仍然是那副淡然的模樣，搖搖頭走開了。
一炷香的時間後，青兒關掉了幻靈鏡。
小丫頭眼裡噙著笑，走路都一跳一跳的，大概仍是很開心。
安凝也微微扯起嘴角。
她性子清冷，極少露出笑容。
但目前青山劍宗的形勢不錯，她便也不再冷著一張臉。
“青兒，麻煩給我弄點吃的。”
“好啊，小姐想吃什麼？”
“就……白粥吧。”
“好的，小姐等等，我馬上去做。”
……
得知了青山劍宗位列第三的訊息，其實陳默有些意外。
淮陽劍仙已故，青山劍宗的四位煉虛期長老，只有四長老齊一淼和五長老冷一鴻隨著安凝一起去了屠魔大會，剩下的都是劍字輩開字輩的弟子。
若論實力，比之十年之前，其實是不如的，但安凝有破釜沉舟的勇氣和一往無前的決心，彌補了這一不足。
真是個倔強的小妞。
陳默的那張冬封17限時體驗卡還沒用，原本是打算如果實在不行，就幫她一下，現在看來，大概是用不上了。
午飯過後，陳默照例下山去渭城閒逛，這次他沒有去聚寶齋，也沒有去河邊的棋攤下棋，而是在街上的各個書攤上轉悠，找那些《靈獸志》一類的書籍。但是找了一個下午，也沒有看到哪本樹上有記載和那隻小狗一樣的靈獸。
陳默付了銀錢，買了幾本準備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日頭逐漸西斜，約莫是下午三四點鐘，陳默向山門走去。
快到山門口，他看到了一個瘦弱的身影，揹著一大捆柴火，一步一步向山巔爬去。
是當日那個下棋的小男孩。
當時陳默把三十枚銅錢給他贏了回來，讓他送一捆柴到青山劍宗山門。
如今半個多月過去了，他竟然還在堅持。
青山劍宗的山門在山巔之上，他有修為在身，每天爬上爬下不覺得累。
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說，想要一口氣爬上去，相當困難，況且還揹著一捆柴火。
是個相當執著的孩子。
陳默加快腳步，與他肩並肩：“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一眼認出了陳默，低著頭：“我、我叫柳生。”
“母親的病怎麼樣了？”
男孩的眼睛瞬間紅了，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隨後搖了搖頭。
無論在哪個世界，底層人民的生命總是最為渺小和脆弱。
陳默沒有安慰他，這是小男孩必須要經歷的事，只有邁過這道坎，他才能真正成長。
“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我、我也不知道。”
十一二歲的小孩子，對“以後”這個詞可能都還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他現在最要緊的任務是活下去。
兩人在山門處分開，陳默拿出一些碎銀子放在他手裡，小男孩想要拒絕，陳默卻搖頭笑了笑。
“最近先不要去砍柴了，有空的時候可以想想，你要做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