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培軒現在可真是白口莫辯了，這件事一旦坐實，恐怕判個十年八年都算少的。
其實也不怪警察叔叔，現在當事人死了，他又確實拿了e課題，這事兒換了誰，也得往那上面聯想。
既然都這樣了，程培軒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就問警察叔叔：“我可以打個電話，找我的律師嗎？”
警察叔叔點頭：“可以。”
程培軒拿出那隻鑲鑽手機，按了開機鍵。
“對不起，你的手機得上繳。”警察叔叔拿過一個無繩電話，放在程培軒的面前：“你還是用我們的吧。”
說著他就要去拿程培軒的手機。
此時那隻反應超靈的手機已經是開機狀態，而且開機之後，叮叮的鈴聲又響個不斷。
程培軒突然說道：“等等警官，我已經找到證明我無罪的證據了！”
“哦？”警察叔叔被他這句話給弄愣了：“你找到證據了？它在哪兒？”
程培軒拿起手機說：“它就在這上面，大熊貓，不，那個蘇明跟我說過，他要把那個e課題的研究公式發到我郵箱裡。
“如果他不是主動要把e課題給我，他怎麼可能把研究公式發到我的郵箱裡呢？”
警察叔叔笑了搖頭：“那也未必能證明你無罪，如果他是被你脅迫的呢？不然你怎麼解釋他會跳樓自殺？”
程培軒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手機，臉上的表情變得越發凝重了，他舉著手機說：“雖然，我不能解釋，但它能解釋！”
警察叔叔拿過了手機，看著qq裡的文字，終於緩緩的坐在了椅子上。
原來qq裡有大熊貓發來的幾段文字，還有幾張圖片。
那幾段文字是這麼寫的：
程培軒，我知道我這麼做，你肯定會罵我，罵我是個懦夫，是個混蛋，是個膽小鬼。
可是你不知道，我到底經歷了什麼，你也無法感同身受，我曾經經歷過的一切。
曾經，我是我們省的高考狀元，我承載了這個村裡人的希望，當大官發大財，魚跳龍門，光耀門楣……
可惜我不是他們想的那樣，我知道我永遠也當不了大官兒，永遠也發不了大財。我只能讓他們失望了。
其實我和你的理想差不多，也想救助那些像我一樣苦難的人。因為當初，我的爸爸媽媽就是因為貧窮愚昧，相信迷信，因為疾病，才早早的離開了我。
因此我也想要像你一樣，去做一個有德行，有仁心，能夠普度眾生的醫者。
可是現實卻一再地打臉。
我在華醫大當助手時，見識了許多披著白大褂，卻像惡魔一樣齷齪無恥的人。
那個朱成龍朱教授為了名利，可以無所不用其極，他把我們的研究成果據為己有，甚至還把魔爪伸向了你的ns99！
這些我都能忍受，誰讓學術界的潛規則就是這樣了？你沒有名氣，沒有學位，沒有職稱，你只能讓人盤剝，只能做人家的奴隸！
不過我最忍受不了的是，他對人性的態度。
一年前，我在培植e課題的時候，實驗室裡除了我，還有一位被高薪請過來的小護士，來當我的助手。
她叫楚蓮，也是從農村走出來的。
楚蓮為了給弟弟楚涵治病，她一直都任勞任怨，甚至甘心情願做我的實驗品。
e課題是用人體血液做培養基，並不適用於動物來做活體實驗，所以必須由人來當實驗品。
因為這種實驗沒有先例，結果也無法預期，沒人願意冒這麼大的風險。
正好那時候楚涵得了白血病，需要做骨髓移植，別的且不說，單單手術費用，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為了弟弟能活下來，楚蓮只好豁出去了。
當時我喜歡上了她，勸她別這麼犯傻，可她不聽，朱成龍那邊又催得緊，我也只好勉為其難了。
正如我預感的那樣，第一次實驗徹底失敗了，人體細胞對e課題產生了強烈的排斥，僅僅過了一夜時間，她就蒼老了整整20歲！
我當時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抱著她一直哭，一直罵自己混蛋。
可她卻安慰我說，這不怪我，所有一切都是她自願的。
如果能讓她的弟弟活下來，她就算是再老20歲也甘心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