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培軒在最兇險的那一刻,把外洩的真氣都收到了自己體內。
因為他知道,沒有高手引導,那些真氣一旦在歐陽真真和陳嫣的體內亂撞,恐怕就不是誰生誰死的問題了,弄不好這兩位都得成了師父落葵子,到時候會所裡連一個帶活氣兒的都沒有,都得死在這二位手上。
幸好程培軒已經身負九層功力,完全可以讓真氣收放自如,要是換了別人,收回真氣那一刻,可能早就七竅流血而死了。
即便是這樣,他的督脈也受到了重創,昏過去半天,才幽幽的醒轉過來。
而陳嫣剛才這一搗亂,陰差陽錯的讓程培軒的真氣反轉,在歐陽真真體內轉了一圈之後,又回到了程培軒的體內。
雖然沒有達到雙修狀態,但程培軒的是至純至陽的九層真氣,經過了歐陽真真的心臟時,也達到了起搏器的效果,而且脈搏中還殘存著幾分真氣,完全可以讓歐陽真真的心臟恢復正常了。
所以這三個人中,最先清醒過來的卻是歐陽真真,其次才是陳嫣,最後是程培軒。
三個人在榻榻米上橫躺豎臥,虛弱得連動動手指都廢勁,只好你看我,我看你,湊在一塊兒傻笑著。
過了有半個小時,程培軒這才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拿起被子蓋在了歐陽真真的身上,後退了一步說:
“姐,以後你一定要按時吃藥。你要是還總這樣,我真的再也救不了你了。”
歐陽真真勉強爬起來,伸出手想要捉住他的衣角,可惜還是有一段距離:
“你,你留在這裡不好嗎?我都為你安排好了一切……”
“不好。”程培軒搶著道:“我說過了,那不是我要的!”
“那你想要什麼?”歐陽真真大聲質問道,聲音裡都帶著了哭腔。
程培軒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轉過身,狠心的說:“姐,等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就回來,帶小悅來看你。”
……
出了會所,程培軒穿著白色的長袖襯衫,深褐色的西裝褲,走在清晨的空曠的大街上。
首都的街頭難得這麼靜謐,讓程培軒起伏不定的心緒也漸漸的跟著平靜了。
他不敢再待在會所裡,他怕夜長夢多,更怕自己狠不下心。
既然想走,就絕決一些吧,別等到早晨想走,又被人拖住,再走不了了。
可此時才兩點鐘,他還真就無處可去,漫無目的的走了兩條街,看見前面一個衚衕口亮著燈光,一個不大的燈箱牌匾上寫著“煮食”兩個字,下面還標著二十四小時營業。
程培軒還真有些餓了,本來都走過了這家酒館,想想又退了回來,倒不如進去墊墊肚子。
沒等走進那家小酒館,就聽見裡面傳出一陣吆五喝六的猜拳聲,有人大聲喊:“二栓子,這回你得喝了吧?小樣,跟我拼酒,你還差好幾個檔次!”
接著又傳來了一陣哦哦的起鬨聲,另一個人敞亮兒的道:“喝就喝,誰怕誰呀?看著點,我一口悶啦!”
等程培軒掀開門簾走進去時,看見這酒館裡顧客不少,竟然連個空桌都沒有。
想不到,這個城市裡還有這麼多夜貓子,大半夜的不睡覺,跑這裡來跟人家拼酒,真是閒的鬧心!
酒館的服務員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看得出來她也夠花痴的,冷不丁看見這麼個衣著光鮮,帥氣晃眼的帥哥,當時就有點發傻,愣在吧檯那兒站了半天,才想起來問:“先生幾位?”
“一位。”程培軒看了看周圍,恐怕自己一位也沒處坐,這裡早被排得滿滿當當了。
女孩轉了半圈,看向最火的那一桌:“二栓子,你們差不多得了,從十點喝到現在,還打算喝到天亮啊?”
那個叫二栓子的三十多歲,穿著個紅色的跨欄背心,露出一身大肥膘肉,肩膀上還整了個哆啦誒夢,那形象要多喜慶就有多喜慶。
他聽了女孩的喝斥,笑出一嘴大黃板牙:“咋滴小妞子,看見帥哥就不待見你栓子哥啦?”
他衝著程培軒勾勾手指:“來來來,小子,你要是不嫌我這兒人多,你過我這邊來喝,今個栓子哥請你!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人生何處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識,相識不必裝太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