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王家族裡的一個長輩過世了,王富貴接了電話,就帶著白麗娜和富強家的媳婦,一塊去參加那位長輩的喪事。
就這樣陪著守了一宿的靈,今天中午才回來。
根據夾皮溝這邊的習俗,結婚半年之內,夫妻兩人都算是“喜身”,不能去參加喪事,又“沖喜”,又“衝喪”,對雙方都不好。
因此這事王富貴壓根就沒和程培軒提,程培軒也壓根不知道。
剛回到家,王富貴就撞見了程培軒,只見他手裡拿著一摞碗筷,臉上正掛著笑,快步從樓上走下來。
王富貴一看,就猜到怎麼回事了,心頭立刻就陰雲密佈了。
現在他女兒是植物人,只能喂流食,輸營養液。程培軒總不能給他女兒喂正常人吃的東西吧?就算是他想喂,王欣悅也得能吃得進去呀!
很顯然,這個他和陳嫣一塊兒吃的午飯。
就算王富貴再怎麼揣著明白裝糊塗,他心裡也不好受。
這叫什麼破事啵,他招個上門女婿,卻眼瞅著女婿跟別的姑娘在自家房子裡整事。他竟然連個屁都不敢放,這特麼也太窩囊了吧?
王富貴實在忍不住了,對走下樓的程培軒說:“你送完東西,過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程培軒應了一聲,把碗筷送到了廚房,轉回身來到客廳,規規矩矩的站在王富貴面前,問道:“爸,您有什麼事?”
王富貴聽著程培軒叫的那一聲“爸”,覺得還挺順耳的,也就皮笑肉不笑的指著對面的沙發說:“別站著了,坐吧。”
“誒。”
程培軒坐在了沙發上,見王富貴從茶几上拿起了一根菸,忙拿起了打火機,殷勤的幫他點燃了。
王富貴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這才幽幽的說:“你,你跟陳小姐的事,我都知道了。”
程培軒聽了這話,先是吃了一驚,又不禁啞然失笑。
昨天早上那一齣兒,是有點驚天動地了。
本來他想,像這種事本來就沒什麼,他和陳嫣解釋一下就行了。
畢竟做醫生的,不會禁錮於男女之間的大防,像很多婦產科醫生都還是男的呢。
難道說因為給人治病,醫生們就該被警察叔叔約談,關進號裡去反省?
昨天早晨,事發突然,程培軒又不能見死不救,所以也只能捏著鼻子,忍辱負重了。
“這件事,是這樣……”
程培軒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難道說,昨天早上晨跑的時候,陳嫣一不小心,跑糞坑裡去了。
可這好像不太合邏輯吧?
糞坑那麼大個兒,她瞎呀?別的地方不跑,非得往大糞坑裡跑?
可要是說,當時是她對他有想法,突然給他來了個狼撲,他一閃身,才釀成的事故,那給人的聯想可就太豐富了。
她幹嘛不撲別人,非得撲你呢?而她撲你又有什麼企圖,又有什麼目的呢?
程培軒可就只長了一張嘴,恐怕他真想說,也未必能說得清楚。
見程培軒吭哧癟肚的,半天才說了兩個半字兒,王富貴也不耐煩了,夾著煙的那隻手向空中一揮,打斷了他的話,表情嚴肅的道:“你也別說了,咱們都是過來人,這種事呢,你不說我也懂。”
“你……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