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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族長的病症

文奇落地後一眼就知道眼前的五位樹人中誰是鬍鬚一族的族長,他是如此的不同尋常。

若是說其他樹人的樹幹需要兩個成年人類才能環抱過來,那族長的軀體至少需要四人,而且這位族長的高度遠遠超過身邊的樹人,令人一目瞭然。

這是一處山谷,山谷裡空空蕩蕩,幾乎沒有其他樹木,有一條溪水從山坡上流下。鬍鬚族的族長獨佔了溪水旁最豐腴的土壤,他的根鬚深深扎入大地,綠綠蔥蔥,看起來茂盛之極。

不過細心的迪魯發現,這位族長似乎狀態不是很好,他的樹皮上有很大一塊麵積在朝外滴著黑水。這塊泛著黑水的區域突兀的鼓了出來,樹皮枯萎,枝葉凋零,活像人的腰間長出的瘤子。

族長身邊站著四名高大的樹人,他們比潘·須更加強壯茂盛,而且個個給人的威勢都是如此的恐怖。文奇隱隱感覺這四名樹人實力都在一階以上,甚至有一個相對矮壯的樹人給他的感覺應該在二階之上。

潘·須緊隨其後的趕了過來,讓兩名小樹人下去後,他先朝族長行禮尊稱父親,接著喊那四名樹人為兄。

樹人一族向來是一大家族,基本上每個家族的高階樹人都是由族長繁衍而來,他們之間關係通常按照家人輩分進行稱呼。

文奇等人好奇的觀察著族長直系一脈的這些樹人,而那些樹人除了族長一直閉著眼睛外,也都好奇的打量著文奇等人。

潘·須簡要的將文奇等人的身份稟報了自己的父親和兄長,聽完後,族長終於睜開了眼睛,看向文奇他們。

鬍鬚一族的當今族長已是十分老邁,那睿智的眼睛和極為擬人化的深沉表情無疑顯露出這是一個有智慧的老者形象。他掃了眼眾人後,緩緩道:“歡迎遠來的賓客,我是鬍鬚一族第六代族長鬍笳·須,身染重疾無法起身迎接諸位,有失禮貌,還請見諒。”

聽到身染重疾的字眼,迪魯天性熱愛大自然的感情湧出,他帶著擔心的目光注視著這位族長。迪魯的表情落在胡笳·須的眼中,他衝迪魯微微笑了一下。

胡笳族長身旁的那位矮壯樹人踏前一步,甕聲道:“聽潘傳來的訊息,你們中有德魯伊的存在,期望諸位能為我父親療傷,哪怕是減輕一些疼痛也可以。如果諸位願意施以援手,我會贈與治療者一根百年以上的‘鬍鬚原木’。”

“鬍鬚原木是什麼?”文奇心靈傳送迪魯道。

“原木是樹人一族後代中夭折的樹苗蛻化而成的木頭,是製作高階法杖的核心材料。原木時間越久,樹苗的靈魂與肉體越能濃縮為一體,所製作的法杖效果則越好。”迪魯解釋道。

文奇聽的就不感興趣,不過迪魯卻繼續道:“我記得在冒險者協會,一根十年的原木能賣到十枚銀藍葉,百年的則能達到五十枚銀藍葉,據說千年的則是按照金藍葉進行衡量的,屬於有價無市。”

文奇動心了,直接慫恿道:“看你的了,看在自然女神的面子上,希望你能治好這位可敬的族長。”

迪魯冷笑道“為什麼我在你那催促的語氣裡感覺到了銅臭味?”說完,他主動走上前,直接變幻成了森林漫遊者。

鬍鬚一族的要求艾德蓮和牧先生是肯定愛莫能助的,牧先生作為一個商人,深深懂得百年原木的價值,聽到後真是心中癢癢,然而他卻不能表現出來,只能暗中祈禱迪魯和文奇能夠治好這位族長。

雖然即便治療好了族長,原木不會給牧先生,但能夠接觸下市面上已經極為短缺的百年原木,他都感覺值了,至少也有些微的機會能夠購買下來。

迪魯變幻的森林漫遊者震撼了那幾個樹人,他們在迪魯變身之後明確感受到了同胞的氣息。只不過這名同胞看起來有些像野生的樹人,沒有家族,一般來說這在樹人圈裡都是最受歧視的存在。

好在即便他們沒見過德魯伊,但至少聽聞過德魯伊的變身能力,知道眼前的野生樹人本質上是迪魯所變,不是真正的同胞。

迪魯走到胡笳·須的面前,枝條觸碰到對方那宛若肉瘤般的病變之處,開始檢視起來。

迪魯的這次醫療耗費時間之長,連文奇都有些不耐煩了。他看到迪魯不停的用生命之力傳輸到胡笳體內,並且施展了不下四五次的生命之葉,所耗費的能量估計都達到一半了。

那族長鬍笳起初還被生命之力刺激的整棵樹都在顫抖,連同旁邊的那些樹人們也都感受到了濃郁的生命能量,矮壯樹人甚至感慨道:“好純粹的生命能量啊!”

然而奇怪的是這些樹人並沒有表現出太過驚喜的樣子,彷彿他們之前也見識過純粹生命能量一樣。

當迪魯消耗了大半,不斷施展生命之葉時,那些樹人表現出來的是緊張,而不是期盼,這讓一直觀察他們的文奇心中起了疑:“難道是迪魯的做法不對路?還是說……”

這一瞬間文奇的陰謀論發作,直接讓他聯想到了奪嫡之戰去了,他甚至懷疑這位族長是被自己兒子殘害的,所以那些樹人們表現的那麼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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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人無疑是最無法隱藏情緒的種族,他們在樹幹上形成的人臉無法控制表情,什麼情緒都能看得清楚。除非是一些經歷豐富的老樹人會強制自己永遠帶著一副表情。

“如果真的是自己人殘害的,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文奇看了眼在努力治療的迪魯,目光直接轉到那幾個樹人身上,尤其是矮壯樹人。

他帶著一絲憂慮,緩緩向前靠近了幾步,腦子裡急速運轉,卻無論如何找不出個妥當的脫身方法。這裡畢竟是鬍鬚一族的老巢,若是一會兒發生戰鬥,自己絕無可能從這片樹林裡逃出去。

想到這裡,不管如何文奇都要跟迪魯提前說一聲,他準備心靈溝通。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蒼老而熟悉的聲音在文奇心頭響起:“文奇,你在想什麼?”

文奇嚇了一跳,他下意識道:“你是誰?”

“我是正在被你夥伴療傷的可憐樹人。”那聲音道。

文奇猛然抬頭,看到胡笳正衝他眨了眨眼睛。文奇再看向其他樹人,發現他們都在盯著迪魯,沒注意到老族長和自己。

文奇猶豫了下,心中卻十分震驚。他沒想到這位族長居然能夠直接心靈傳音,這基本上說明對方實力和橡果林地的長老差不多了。

文奇的猶豫讓胡笳的聲音再度響起:“我看到了你內心中的擔憂,似乎在擔心你的同伴。我以族長名義擔保,你的同伴即便無法治癒我,鬍鬚一族也不會冷落一個盡心盡力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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