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在對締結了同生契的夥伴進行人性拷問!”大長老嘆道。
“人性不能拷問嗎?”迪魯不服氣。
“當然不能。尤其是異種族之間,文化、教育、觀念、道德標準不同,你拷問的目的永遠是偏向自己種族的答案。”大長老耐心教導。
“可他卻把利用說的如此堂而皇之,處處都是算計和得失。我既然和他締結了契約,就不想看到他是這樣的人。”迪魯實話實說。
“我臨時讓你跟他締結契約,是不是看中了他的天賦和潛力,是不是在利用他?他晉升時出現能量不足,各個長老拿出自己的寶物相助,連大祭司都慷慨解囊,這算不算利用呢?文奇敢和你私鬥,敢和大祭司爭辯,卻老老實實接受了我對他的懲罰,他是不是在利用我的權威?雖然不知文奇如何救的磐石長老那次,他如此出力的原因是不是利用了磐石長老的身份和恩情讓自己在自然議會長老當中名聲大好……”大長老問道。
迪魯起初還“是!”和“不是”的回覆,後來卻陷入沉思當中。
大長老嘆道:“文奇的過去我調查過,他歷經生活磨練,品嚐了萬般哀苦,為人處世比你更加得體有分寸。這是你身上欠缺的。利用不是個貶義詞,值得利用的人說明他自身具備了被利用的價值。就好像你自己,若是你天賦平庸,也並非我的孫子,你還能得到目前的地位和受人敬仰嗎?恐怕要大打折扣吧。”
看到迪魯低下頭去顯然有所觸動,大長老歐甘拍了拍對方肩膀,鄭重說道:“你比文奇的家世資歷都要好,他如此拼命的提升自己實力就是為了在長老們心中有更高的利用價值。想想最近他對你的態度吧,那是他在已經締結了契約的情況下,試著與你交心,並主動展露自己的一些真性情。如果他想偽裝自己,欺騙你個單純的人有何難呢?”
迪魯羞愧道:“我會跟他道歉的。”
“傻孩子,契約雖成,你卻還沒過去自己的心中那道坎。試著放下精靈族的高傲,與他真正成為知無不言的兄弟吧。犧牲性命不難,一次衝動即可;但事事真心卻很難,那需要你跟他的友情深入到骨髓。去吧,希望你沒有傷害到他的心。”大長老笑道。
聽到大長老的最後一句話,迪魯心中也突地跳了一下,便急匆匆告別離去。等他走後,大長老才對身後的橡樹道:“出來吧,他倆還真的需要一段時間的磨練。”
樹後轉出來的是格雅長老,她巧笑道:“沒想到大長老還要給小輩們處理矛盾。”
“呵呵,誰讓他是我孫子呢,唉,走吧,我們去看看你的計劃。”兩人緩緩離去。
當迪魯匆匆回到白鷹島,收拾好心情,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分配給文奇的那間房屋門口,也就是自己住所的隔壁。
他敲了敲門,卻發現門半掩著。迪魯推門而入,見到文奇正抱著那個橡樹之靈的果實形態在研究。
迪魯張了張嘴,剛想道歉,卻聽文奇問道:“這個怎麼用?”
“啊?”
“怎麼用!”
“額,先要……”
在迪魯的詳細解釋下,文奇順利和這顆橡樹之靈的幼體簽訂了夥伴契約。夥伴契約一般用於召喚獸,是一種能夠充分發揮召喚獸力量的平等契約。契約雙方任何一方死亡,都不會對對方造成傷害,是召喚獸類契約中最為溫和的一種。
契約是一門非常繁複而駁雜的學科,屬於神秘學之中的預言類,因為強大的約束力非常受到職業者們的認可,這也是近些年銘文師人才不斷湧現的動因。
文奇對契約的儀式流程和相關的契約語完全不通,好在迪魯仍然是令人放心的。在他的協助下,文奇手中的那枚雞蛋大小的粉紅色球體在契約簽訂後綻開,出現靈智,變成了巴掌大小的粉紅海星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