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兩個女孩兒。自小學習貴族禮儀,出門都有馬車的她們,全程沉浸在恐懼和尖叫之中。脆弱的瑪卡小姐甚至幾度差點昏厥過去。天可憐,文奇在旁看的很清楚,只不過是一隻蟾蜍從她的鹿皮鏤空小靴上爬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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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克爾德和史丹顯得格外的沉穩和堅毅。也不知是怕在女孩兒面前丟臉的緣故,還是暗自的互相競爭,雖然兩人臉色蒼白的可怕,卻都一聲不吭地咬牙前行。
灘塗越靠近河邊越不好行走,故隊伍絕大多數人都貼著紅蜂嶺下的灌木叢行進。若是實在無法避開泥沼,眾人都寧可從灌木叢中踩過去。
唯有文奇、卡巴和斯米爾三人,無論如何都遠遠避開了灌木叢。而且相比其他人,他們三人皆都赤著腳,將靴子用草繩串起來搭在肩膀上。
因為三人並非走在一起,所以一開始並沒人注意。只有史丹對文奇的一舉一動很是上心。因此當他觀察到文奇躲避灌木叢時,好奇心大增,尋了個沒人注意的時機偷偷靠近文奇,詢問原因。
這令文奇萬萬沒想到,畢竟之前史丹毫無顧忌地威脅過他。望著史丹毫無羞澀,理所應當的表情,他都要懷疑之前完美展現一個紈絝子弟該有的傲慢、狠辣、暴躁等品德的史丹,怎麼就不見了。
於是文奇反問史丹:“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如實相告?”
史丹驚訝的說道:“難道你不覺得接受我的友誼,並讓我欠你一個小小人情比和我成為敵人要好得多嗎?”
文奇頓時無話可說。
史丹繼續追問,文奇隨口道:“因為天快黑了。”說完他也不解釋。
史丹卻彷彿理解似得,用拳頭錘了錘自己胸口,道:“好吧,咱們恩怨一筆勾銷。從現在起,這趟旅途及洗禮期間,我們可以試著交個朋友。”
望著變臉如翻書的史丹,文奇一時摸不透對方,只能敷衍。史丹不知是沒看出來還是壓根不在乎,樂呵呵的回到了克爾德身邊。
克爾德見史丹高興的回來了,不由道:“決定不繼續扮演惹是生非、粗魯傲慢的傢伙了?”
史丹撇了撇嘴,嘆道:“克爾德,我的桀驁不馴在你眼裡就是惹是生非、粗魯傲慢?這太讓我失望了!”
望著在塔莫貴族圈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克爾德對史丹很是瞭解。這傢伙在不熟悉和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面前總是像個陰狠狂躁的紈絝子弟,只有在熟悉或有價值的人眼裡才表現出真正的自我。
一個心思敏銳卻行事隨性,心狠腹黑卻又審時度勢,毫無廉恥卻保持底線,擁有上佳盜賊潛力的矛盾混合體。關鍵是這個混合體還知道什麼時候對什麼人表現出什麼樣子。
所以說史丹雖不是好人,卻是個令人討厭不起來的聰明混蛋。這是克爾德無法做到的,也是兩人能夠建立利益同盟小團體的基礎。
作為斥候在前方偵查的哈里斯回來了,帶著一個天大的壞訊息彙報給加洛斯男爵。
雖然隊伍的人還不清楚具體事項,但從他那陰沉的要滴出水的表情來看,瞎子都知道前方可能出事了,氣氛緊張起來。
很快根本不用加洛斯男爵宣佈,人人都看到了變故的出現。
當一個騎兵為了避開前方的泥潭而繞路到灌木叢中時,一頭蒼老而飢餓的薩格拉斯蒼狼偷襲了他。
薩格拉斯蒼狼,又稱薩格拉斯毒狼,唾液裡含有酸毒,是彎角森林乃至帕米塔爾草原最為常見的野獸。它們四十餘頭為一群落,性情殘忍,捕獵智慧極高。
這頭蒼狼雖然蒼老而瘦弱,但也僅僅是和狼群中的成年公狼比較。與人類比起來,它那鋒利的爪牙,直立起來足有六英尺高的龐大身軀,絲毫看不出這是一頭狼群中的弱者。
蒼狼直接咬住毫無防備的騎兵大腿,並用力甩頭,期望撕裂咬斷腿根肌肉和骨骼。蒼狼口中酸毒在不斷侵蝕騎兵腿部的肌肉,血如泉湧。騎兵瞬間被撞在地上,發出慘叫聲。
這一幕的出現令隊伍裡的人措手不及,瑪卡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彷彿被咬的人是她。幸好騎兵們接受過嚴格而長期的訓練,很快周圍的隊友來支援受傷的騎兵。
三兩根戰矛從各個角度刺入這頭蒼狼的身軀。蒼狼吃痛後激發兇性,用力跳起,直接扯斷了騎兵的大腿。
倒黴的騎兵徹底痛昏過去,而這頭偷襲的蒼狼也很快無力站起,即將死亡。
然而還沒等其餘人鬆口氣,蒼狼瀕臨死亡的最後一聲嚎叫,從附近的灌木叢裡喚出五頭成年蒼狼。
這五頭正處於壯年的蒼狼迅速衝了出來,瘋狂的撕咬適才攻擊蒼狼的騎兵們。
轉瞬間騎兵們就落入下風。
騎兵們的戰矛更適合馬上作戰,在狹窄障礙多的灌木叢中極不適用。除了兩個騎兵機智的拔出長劍背對背互相支撐之外,另外三個騎兵直接被撲倒在地。
被撲倒的騎兵中一個直接被咬斷了喉嚨,另外一個被咬穿手掌,還有一個用雙手撐起了蒼狼的頭顱,不讓自己被咬,但他的上身皮甲被狼爪扯成幾片,胸口被割得到處是翻開的血紅傷口,血流不止。
短短几秒鐘內形勢變得極為險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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