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義安身旁人出手行兇,趙德陽不由自主的嚥了咽口水,心中有些惶恐,看著地上躺著的身影,和李義安那惹人注目的黑色鬍鬚,一張老臉忍不住抽了抽。
李義安說話改了語氣腔調之後,反倒是顯現出一股不同以往的魄力與豪氣。過去的他聲音清朗,長相和善,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一位好好先生。李義安也向來以那種面貌出現在眾人眼中,無論是山寨的孩子們還是大人們面前,他永遠都是那個自信有禮的秀才讀書人。
可如今面具易容,李義安反倒是拿出了深藏在心底之中的那股銳氣,種種挑釁和囂張的話語一句句從口中說出,就連一旁知道他身份的沈風,都有些驚詫,如今的李義安活脫脫如同一個,世家之中的二世祖一般,囂張跋扈無法無天。
要知道,李義安可不是尋常書生,他是剛遇見猛虎鏢局危局時,便能迅速冷靜下來,調動一群村民用火燒活牛的方式,又藉助茂州青山地勢,當時正好是一段峭壁,李義安也只見過一次,便能牢牢記住,就真靠著這般玄乎的方法,滅了威風凜凜,名震天下的猛虎鏢局。
一百多人的猛虎鏢局,絕對不可能死在一個沒有魄力,沒有膽識的人手中。很明顯,李義安有魄力,有膽識,他的傲氣已經展現給了陸遠釗和羅蘭兩人,這位東州州牧三品大員,想必是有著十分的理解的。
趙德陽見地上口吐白沫昏厥過去的夥計,對著李義安張了張嘴,用手指著他和沈風兩人,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恰好此時那送銀票的夥計也是正好趕到。李義安大額下注,所受到的待遇自然比之旁人,要更好一些,所贏得的銀錢,皆有專人親自送達。
他們這擂臺可不分什麼莊家,客人,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要抽水的,輸贏賺的都是他們盧家,自然不會因為財物做些手腳,比如刁難李義安之類的。
那夥計雙手端著烏木圓盤,盤上疊落著銀票,金銀現錢攜帶不易,李義安自然更喜歡銀票,輕飄飄的,偏偏又價值極大。他最初獲得的一大筆財富,便是靠賣掉猛虎鏢局一行人的戰利品,獲得的兩萬兩銀票。
那兩萬兩銀票掙得何等兇險,如今九千兩卻是連半個時辰的時間都不到,就輕輕鬆鬆握在手裡,這是何等的愜意。
當然如果可以用錢財彌補遺憾,哪怕是二十萬兩,二百萬兩,李義安都願意拿出來交換時間,他寧可沒有遇見過猛虎鏢局,一直做自己的愜意書生。
沈風見李義安那嘚瑟的樣子,又是上前了一步,他這一動身,則是嚇得趙德陽一個哆嗦,連連往後撤去。
那一旁主管見到地上慘狀,又見李義安咄咄逼人的架勢,有些惶恐,這怎麼好像趙德陽並不認識眼前這個少年郎,而且時局發展的太快,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這便已經打上了。
那擂臺上打架,是應當的,可這臺下打起來,捱打的又是盧傢伙計,他作為這兒的主管,是不是該站出來表現些什麼。
主管低著頭現在一旁,快速地思索著對策,掙扎一番,剛要下定決心上前一步,便看見了趙德陽接連後退的樣子,以及沈風面若冷霜的神色,心中悄悄起了怯意,打消了做出頭鳥的打算。
再說了打昏幾個夥計也沒什麼大不了,盧家在賭場外面還有當值的護衛,皆是身穿布甲,手拿刀劍的狠傢伙。
趙德陽看著那盤中的銀票,一張張落入李義安的手中,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他初來乍到,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是看孫辛跑到自己跟前哭訴,指望著能耍個威風什麼的,也不知道這李義安竟然還在這裡下了注,也沒想到竟然會贏那麼多。
這麼多銀票,足以證明眼前人有些背景,不然只是本金,就不可能是尋常老百姓玩得起的遊戲。
“這位客官?那位丁丑五十八先生,按規定便不能再繼續打下去了,咱這裡有規定,相同實力才能匹配,那位爺已經是甲下了。”小夥計見盤中銀票清空,不由得露出豔羨的神色。甲下,便是這賭場中少有的高手了,屬於最頂層的那個等級。
聽見那丁丑五十八先生,李義安接過銀票以後忍不住笑了笑,這打擂臺可以用真名,也可以用化名,或者乾脆用編號都是可以的。
大部分人都是願意打出名號來的,因為那樣有了名氣有了威勢,別人才會願意和相信他能贏,願意在他身上押注。
押注的銀子越多,一個鬥士或者拳手若是勝利,自然也能拿的更多,反之輸掉,則是一分沒有,還挨一頓打。
現在看來,只是兩場戰鬥,尤其是這一場沈雲乾淨利落的打敗葛明,實力明顯是藏不住了,而且也不會再藏下去。
再藏拙下去,盧家賭場管事的人,和臺下的客官也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點門道,肯定不會願意沈雲再這般扮豬吃老虎下去。
畢竟現在賺大頭的,只有李義安一個人,其他零星散戶跟著喝湯,大多數看官都是賠錢,心中已經有些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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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其實李義安心中更想說的是,什麼狗屁甲下,只要讓沈雲繼續打下去,就行了,反正他不相信有什麼人是沈雲的對手。天底下誰會拒絕這種百利而無一害的誘惑。
可是賭場方面的做法,李義安也的確不好說些什麼,儘管他身邊的沈風剛剛把幾個盧傢伙計打暈在地,自己剛才也是一直在出言挑釁趙德陽,但是他心中是把這當做兩碼事的。
沈雲被分到甲級,再就不能這般隨意戰鬥了,需要等到同級對手願意出手才行,不過也好,正好給了沈雲休息的機會,畢竟車輪戰,最是消耗體力。
那小夥計趁李義安思索的時候,這才發現了這邊的異常情況,面色霎時間僵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向一旁主管望去,帶有詢問的意味。
“你……你……放肆!這裡是盧家!是東州!”
趙德陽面色一紅,沈風不過是退後一步,便把他嚇成這幅模樣,實在是有些丟人現眼,又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都是他的後輩。
“怎麼著?我不是說了麼,不關我事,還想訛詐我是怎麼地?”李義安單手捻著鬍鬚,看著面前的趙德陽,和躲在他身後的孫辛。
孫辛本就沒多少銳氣,此時見趙德陽都在李義安面前吃了癟,心中自然也有著畏縮之意,尤其是那下面打擂臺的人,武功又那般高,這身旁的沈風一腳一個,把那些夥計踢的不省人事,這份實力的確不是他一個無權無勢,無錢無力的孫家偏房,庶族子弟能招惹的起的人物。
此時的孫辛,心中甚至隱隱約約有些後悔,後悔自己閒來無事把怨氣撒在那叫花身上幹嘛,若非如此,也不至於招惹到眼前的李義安。
“東州又如何,東州盧家一手遮天?你跟盧劍升那臭小子,這才幾天,就把爺爺我給忘了?”
李義安不饒人,依舊喋喋不休的叫罵著,盡情揮灑著脾氣,反正也只有這一個角落能聽見,平常看客此時注意力都已經放在了那擂臺上,新的對戰者。
“步宏,對戰…………嗯,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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