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一番波折,實際上也算不上什麼波折,李義安成功的接過了盧家西山礦場的歸屬權。
至於盧家方面如何反擊,誰心裡都沒底,李義安也一樣。雖然拿準了盧家人手派不出來,但盧家好歹也是百年豪門,不會沒有其他底牌。
李義安看著眼前裝滿了銀子的麻袋,心裡不停地盤算著。
官府方面,如果找不到理由,是沒法向邊軍軍營借兵的,只要夜明珠的事沒有洩露,東州官府就犯不上打著剿匪的名頭大費周折。
東州除了城中百姓聚集地帶,像城西這種荒山野嶺,治安極差,打家劫舍,攔路搶劫的事情,常有發生。
李義安到達東州以後,雖是借匪之名,但並沒有行匪徒之事,打劫過路商客的事情也沒有出現過。
讓礦場礦工交十兩銀子,李義安可沒覺得這是打劫,從內心想法來說,放人是一定要放的,但平白無故就放人,顯得李義安有些心慈手軟,不利於樹立威望,只能收個十兩銀子意思意思。
至於搶盧家礦場……礦場按律法是官營生意,盧家這般,本就是走了灰色路子,真揭發出來,誰理虧還不一定呢。
私設礦場,那就是不交稅給東州官府,東州官府收不到稅,就沒錢給朝廷,如此看來,東州官府肯定不會這般自揭老短,那對於李義安來說,少了官府方面的壓力,會輕鬆許多。
交了銀子的礦工,脫了皮甲的護衛,成群結隊的向外面走去,李義安就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礦場如今已經落到他的手裡,但是想要開採礦石,找到商路賣出去換成銀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義安雖然好幾天沒下過山,還不知道東州封關的訊息,但猜也能猜出來,商路斷是一定的。況且即便商路是通的,李義安也不知道賣給誰,怎麼賣,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做成的事情,需要慢慢籌謀。
如何在東州拉扯著這麼多人站住腳,是一個難題,李義安沒想到老莊能拽過來這麼多人,人太多了,人要吃飯,要生活,這些擔子都壓在了李義安的肩頭。
“你覺得土匪該怎麼當?”李義安皺著眉頭,目光看向一旁的老莊。他是個書生,倒是背過治國理政的文章,但治國和當土匪,能不能混為一談,他心裡也不清楚。
“呃……”
老莊正扒拉著袋子裡的銀子,陡然聽見李義安這番直擊靈魂的疑問,伸出手掌,用手撓了撓臉,卻也是回答不上來。
“匪者,不義也,行非法道,為禍一方。”
“話是如此,但人有變通。”
李義安低聲細語,俗話說窮則生變,窮比絕路,還好上許多。得罪了猛虎鏢局,得罪了夏國軍部,就是絕路,沒人會在乎他是不是出於自保,因為,這就是個混亂的時代,誰拳頭大誰有理,很明顯李義安的拳頭不夠大。
武王生前磨刀霍霍,把軍部這把長刀磨得又快又亮,希望用最直接的暴力一統天下,但刀太快,可能割傷了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李義安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感覺眼睛有些乾澀,他自昨晚被王破江帶人襲寨以來,徹夜未眠。
說到王破江,李義安回頭看著那道現在人群之中的身影。其他人可以離開,但這並不包括那三個人
盧劍升、趙德陽、王破江
趙德陽見自家少爺慘狀,連忙跟在後面,和盧劍升一起進了屋子,一同被看管起來。至於王破江,還在等待著他那心心念唸的五十兩銀子。
礦場內吹進一股春風,拂去了李義安不少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