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病死,改王稱帝,天下大亂,這似乎都印證了齊孟簾所說的話。
李義安站在院子裡,看著齊孟簾的屋子,已經過去了四天,整整消失了四天的齊孟簾依舊沒有回來的跡象。
房間裡除了青虹劍和天狼九星弓消失不見,其他的物件都原封不動的放在那裡,等待著它們的主人。
李義安不知道齊孟簾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是遇到了危險?還是真的離開了。這三天他讓人去山下打聽尋找齊孟簾的下落,卻是一點訊息都沒有。
李義安看著手裡的書紙,齊孟簾留給他的竟然只有一張紙,一句詩,連個告別都沒有。
他越發的相信齊孟簾是真的離開了,那個神秘的女子連個招呼都沒打,就走了。
這幾天夏國紛紛擾擾的訊息,李義安也聽說了,真就如同齊孟簾所說的一般,亂世將起。他想起了那個晚上,齊孟簾說的笑話。
如此看來,武王病死只怕是另有隱情,李義安收起了書紙,朝山下走去。
按道理來說,老莊走水路,只怕不是今日,便是明日就能到達東州,他下山去看看。
東州山林一片綠色,南方氣候溼熱,樹林長青,和記憶中的老陽城是完全相反的模樣。
李義安最近幾日對兒時老陽城的記憶愈發清晰了一些,不再像做夢一般。
老陽城如今早已不是夏國邊關城市,武王早就把邊線往北推進數十里地,那之前都是齊國的領土。
記憶中的老陽城有著矮小的城牆,枯黃的林子,和一條每到冬天便上冰的河流。
李義安經常從家裡跑出來,去河上溜冰,即便凍得小臉通紅,玩的也是不亦樂乎。不過如果被爹孃發現,免不了一頓責罵。
想到自己的父母,走在路上的李義安笑了笑,但是這笑中又帶有幾分苦楚,他已經記不清自己父母的模樣了。
腦海中另一個身影逐漸走了出來,他的讀書先生,陳自梁。
陳自梁遊行邊關時,李義安剛從軍營裡走了出來,緣分當真妙不可言。
作為老陽城唯一的活口,李義安並沒有得到善待,那從死人堆裡把他扒出來的老兵,被斬首以後,軍營的人就把他攆了出來。
碰巧遇上剛路過的陳自梁,李義安只記得當時自己哭的十分大聲,引起了先生的注意。
在這之後,便是李義安跟隨陳自梁回到茂州生活的記憶了,先生雖然嚴厲,但是他也逐漸淡忘了之前的記憶,每日讀書,生活也迴歸平淡。
李義安在路上走著,面容時而開心,時而落寞。
“公子?”樹林裡突然竄出一道人影,驚嚇到了李義安。
只見一位穿著破破爛爛的老人家,正帶著笑容向李義安走來。
李義安有著警惕,這荒山野嶺的,如何能夠冒出這麼一位老人家?
“公子莫慌,老朽實在是餓的急了,不知能不能給點吃食?”
“不知老先生是何人吶?為何流落至此?”李義安看著衣不蔽體的老頭,有些同情。
如今雖是春天,但寒氣並沒有完全消除,更何況前天又下了一場雨,也不知道這老人這幾日怎麼過得。
那老人家倒是顯得十分豁達,捋了捋自己髒兮兮的鬍子說道:“老朽本是那青雲觀道士,前不久道觀來了些許賊人,佔了道觀,將我趕了出來。”
李義安眼皮不易察覺的抖動了一下,心想這老頭不說實話,這城西荒山野嶺的哪有什麼狗屁道觀。
“小生在這山上游覽,沒帶多少乾糧,這正好是準備下山尋些吃食,老先生不妨一起?”
李義安感覺這老頭在說瞎話,但是還是有些不忍心,不如走一步望一步,看看這老頭葫蘆裡賣的什麼膏藥。
兩人一路交談,倒也並不乏味,尋了輛馬車直奔城中央。
盧記燒鵝
李義安看著青木色的牌匾,心情有些複雜。
兩人上了二樓,一樓人多吵鬧,二樓有雅間,清淨許多。
正上樓梯的李義安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對著那老人家說道:“老先生是道士,也能吃葷?”
“老朽是道士不假,卻並未出家,自然食得葷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