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付一看著校場裡的一萬五千東州邊軍,舔了舔嘴唇,只感覺口乾舌燥。
“這是些什麼玩意兒?”王付一心裡想著。
放眼望去,營陣排列,粗看還像那麼一回事,但他王付一是何等人物,要更講究細緻。
他只看見了自由散漫,目中無光,一點都沒有大夏威武之師的模樣,其中還有不少人悄悄地扶了扶自己歪斜的頭盔,讓王付一見了一陣惡寒。
韓志自然不知道王付一心中所想,不過見王付一騎著馬停留在校場口,連忙對著旁邊捱打那人嚷嚷道:“愣著幹嘛啊?去把人接過來啊?”
韓志雖說顧慮王付一的背景,不敢得罪,但他好歹也是二品鎮南將軍,雖說水分大的異常,但是明面上,他韓志和王付一的老爹王守靖是平級。
天下各國基本皆是沿襲前朝舊制,除了各國國主只有王位封號,其他官職都和前朝無差,但是具體實行起來,還是會有巨大的差異。
比如武王張道昌的六位兒子,也皆是王位,但是你能說張道昌和六位兒子是平級麼?
所以武王稱帝的訊息在民間根本沒有掀起多大波瀾,這是全天下預設的規則,有些老百姓聽聞武王稱帝的訊息,也許還會納悶一句
“不是一直是麼?”
南邊軍歷來窩囊,軍餉都只有北邊軍的五分之一,所以朝廷派個玄武營營長就敢來接管東州軍營,也不怕惹惱這位正二品的鎮南將軍。
韓志心裡清楚自己幾斤幾兩,所以倒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不過這表面功夫還得做一做,身旁那個糊塗蛋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還得讓他出聲提醒。
難不成讓他親自去給王付一牽馬?
那人迷迷糊糊的,被韓志這麼一吼,這才反應過來,轉身跳下臺子,一路小跑,跑向校場口。
王付一見那人影跌跌撞撞的身影,這才回過神來,想起了自己是來幹嘛的,駐門前而不入,實在是有些挑釁了。
“幾位大人可以回了,文武有別。”
王付一轉頭對著那幾個東州官員說道。
那幾人不敢多說,這軍營的確不是他們來的地方,道了一聲告辭,便駕馬原路返回。
夏國律法明確規定,文官未經批准進入軍營,可以當擅闖軍營罪處置的,同理,武將也是不能擅自進入私塾、官衙、書院這種地方。
“大……大人。”
王付一看著那人臉上的巴掌印,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再說了。
“下馬!”王付一大喝道。
兩千玄武營將士隨即長矛撞盾,發出響聲,翻身下馬。
那人見眼前兩千道整齊劃一的身影,只感覺肝顫,他哪裡見過這等威勢。
聲音也是引起了校場內的韓志和東州守軍的注意。
“同樣都是兵,這差距咋就這麼大?”韓志咂摸咂摸嘴巴,雙眼緊盯著玄武營的模樣,感慨道。
王付一帶頭,牽馬入校場。
兩千玄武營徑直走入,立於觀禮臺一旁,縱橫排列,整齊劃一,空間正好能容納他們。
韓志見王付一走來,連忙上前幾步接應著。
“伯父,久仰大名!小子王付一,代家父向您問好。”
韓志倒是沒有料到王付一這般好說話,他之前可是準備了一肚子的好話,甚至做好了被刁難的準備。
這一聲伯父叫的,韓志把即將從嘴裡冒出的“小王大人”給生生地嚥了回去,這王付一,給足了他的面子。
“不敢當不敢當,鎮國大將軍素來是我輩楷模,久仰二字,應該是我來講,作為大將軍獨子,那必定是人中龍鳳,未來可期,說不定日後還要超過你父親,坐上太尉的位子呢,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