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安心知,居於城西終究不是長久之計,無論如何,上山隱匿成匪都是最好的選擇。
東州兩面環山,山林茂密,是名副其實的易守難攻之地。
不過齊孟簾剛才一番話倒是提醒了李義安,收買人心也是必不可少的。
李義安按照春風閣給的訊息找了輛馬車往城中央駛去。
東州沒有城牆,但大部分人都還是本能的向中心地帶聚集,那裡是東州最核心也是最重要的地段。
馬車有些古舊,嘎吱嘎吱的聲音有些擾人。
他方才想讓齊孟簾陪他一起來,便是多個人多個照應,最好是能護他周全,不過齊孟簾不肯自己便只能打起十二分小心,免得陰溝裡翻船。
彷彿上天在跟他開玩笑一般,念頭剛落,馬車便突然停下,四周變得鴉雀無聲,李義安強行打起精神,伸手去撩開簾子。
映入眼簾的位置空空蕩蕩,駕車的車伕早已不翼而飛。
李義安暗道一聲壞了,自己終究還是太大意了一些,方才即便齊孟簾不來也該讓那幾個漢子陪同自己,不過事已至此,再想那些也是無用。
李義安走出馬車,背後已然被冷汗打溼,四周盡是山林,放眼望去彷彿每一片目光觸及不到的黑暗之處,都暗藏殺機。
“咳”一道聲音在李義安背後響起。
李義安猛的一回頭,發現馬車頂上當坐著一道人影,不過待看清那道人影的面容時,他緊繃的一口氣霎時間洩去大半。
“齊姑娘這般嚇人可不是君子所為。”李義安嚥了咽口水,那道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尾隨在後面的齊孟簾。
方才齊孟簾聽聞李義安的話之後,並沒有獨自離開,而是在李義安租賃馬車的地方劫了頭馬跟了上來。
齊孟簾見李義安的模樣譏笑道:“李秀才便只有這般膽識?”
“小生一向膽小。”李義安厚著臉皮道。
“不知姑娘這是?”
“你還沒教我寫字,死了確實有些可惜。”齊孟簾打趣道。
李義安心知齊孟簾刀子嘴豆腐心,不過還是客客氣氣道了一聲“多謝姑娘”。
至於那可憐的車伕,本正在安心駕車的他眼見一旁衝出一道迅影,心中還有些納悶這馬兒為何看著有些眼熟,便被馬上的齊孟簾一腳踢下去給摔暈了。
得虧馬車速度慢和齊孟簾腳下留情,不然這馬伕免不了傷筋動骨。
李義安把那馬伕拖到路旁和齊孟簾劫來的馬兒繫於一起,又往其臉上澆了些水,想必一會兒就能自行醒來。
“得罪得罪。”
李義安,齊孟簾兩人上了馬車,向前方駛去。
李義安不再坐在馬車裡面,而是和齊孟簾一起坐在外面,看著齊孟簾駕馬的技術極為嫻熟,有些欽佩。
兩人並列而坐,一路無言。
。
兩旁山林逐漸稀少,馬車從山林官道轉至坊間土路。
不到一會,馬車便停在一處建築旁。
齊孟簾看了看牌匾,又看了一眼李義安
“你還知道這種地方?”
“花錢買的。”李義安跳下馬車。
“杏花林”便是李義安此行的目的地。
杏花林是明面上幹些姻脂水粉的生意,前幾日齊孟簾劫的那批百里香,說不定就是出自這裡。
當然東州這個地界,賣胭脂水粉不是不行,不過能開在這中心地帶,少不了地下交易。
杏花林乾的便是掉腦袋的生意——販賣弓弩甲冑。
刀劍這東西全天下都有,不過弓弩戰甲不論在哪個國傢俬藏,都是絕對所不容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