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喬驚愕地抬起頭。
她沒有想到夏侯然進門的第一句話,居然是為著水玲瓏的。
儘管,她也知道當時水玲瓏這麼說是權宜之計。
可是,那一個耳光確實紮紮實實地扇在她的面頰上啊。
“我們每一天都是在刀尖上生活著,一步都不能錯,即便是撒謊,也要隨機應變地圓回來。朋友不怕多,敵人卻是越少越好。償”
綠喬垂下眸子,這個道理,她何嘗不知道?
猶豫了半晌,綠喬還是問出口:“爺是將她,看作朋友了嗎?攖”
夏侯然一怔。
“到目前為止,倒是沒有什麼針對我的地方。”
即便不是朋友,現在也坐在了一條船上,必須共同進退。
“綠喬知道了。”
又細細地檢查了一遍綠喬的傷口,夏侯然站起身來。
“還好,傷口不是很深,好好休息,假以時日就會好起來。”
“爺……”
看見夏侯然想走,綠喬急忙喊了一聲。
其實,她很想說:爺,今晚就留下來吧。
可是,她太知道夏侯然的性格了,如果這樣要求,反而會將夏侯然推得更遠。
來日方長。
“爺……不去看看她嗎?”
“她……好自為之。”
夏侯然的聲音很輕,卻明顯是惱怒了。
洪英娘這算是……自作自受嗎?
明明知道已經斬斷了全部退路,卻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回首流連。
太子不是好欺騙的,一次、二次之後,勢必會更加恨夏侯然。
今夜搜查官的來訪,其實,就是太子的警告。
綠喬在內心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躺了下來。
水玲瓏沒有別的事情好做。
她在院子裡扯了草藤,坐在廂房裡編織著小玩意。
看見窗紙上埋頭苦幹的剪影,夏侯然眸光微凝,還是推了推門。
居然搭著門閂?
聽見聲響,水玲瓏起身拉開了門閂。
“這麼晚了……”
夏侯然打斷她的話語,語氣溫和:“夜已經深了,你在忙什麼呢?”
就好像剛剛忙完公事,從外面回到家裡的夫君,問正在家裡做家務的娘子一般。
伸手不打笑臉人。
水玲瓏也笑起來。
“睡得太多了,現在睡不著,找點事情做做。”
夏侯然在她身邊的長凳上坐下來,徑直倒了一杯涼茶喝著。
水玲瓏手指翻飛,幾紐幾結,很快將一條長長的草藤編織成了一隻小鳥。
在軍營裡的時候,日子艱苦難熬,這些手藝還是跟著粗漢子們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