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倉琤抬手指向那些莊稼,道:“剷除了黎民種的糧食,將軍府的田賦哪裡來?黎民的生活來源哪裡來?”
“呵呵,那是你們縣衙、郡衙該考慮的事,分工不同,責任不同,我的任務是打仗,就只管打仗的事。”馬柏瑞輕蔑一笑,“這些工作千頭萬緒,我很忙,沒有時間陪你嘮嗑,但有一條,誰敢再撕將軍府貼出的告示,別怪我執行府律。如果謝大人還有什麼疑問,可以去找俞將軍或二公子,不然找馬將軍也行。記住我的話,儘快讓那些黎民將農作物全部剷除,清理出構築陣地的地方,要是誤了將軍府的大事,你承擔不起責任。告辭。”見縣司馬都鐸帶著兵馬飛快趕來,他也有些怕交火,甚至死亡,急忙離開。
“謝大人。”都鐸抬槍指了指馬柏瑞車隊離開的方向,意思很明顯。
“算了。”謝倉琤擺了擺手,馬柏瑞和其他官長不一樣,這是馬家人,弄死弄傷都不好,這個關鍵時刻,一切求穩,還是不要鬧出事。
謝家已經決定投靠雄鷹嶺,如果不出意外,唐郡很快就會歸雄鷹嶺所有,這些農作物被剷除的黎民肯定能得到充足的補償,而不是跟著馬藩一粒米也拿不到。
自己的意思到了就行,讓將軍府覺得一切正常,謝倉琤還是那個大不敬的謝倉琤,沒必要死咬著不放。
“謝大人,這可怎麼辦呀?這……真要剷除,我們以後靠什麼活呀?”
黎民都圍了過來,謝倉琤從他們的眼神裡可以看出準備逃難的意思,先不說即將失去糧食之事,既然要構築陣地,肯定交火,不跑等死嗎?
“你們相信我謝倉琤嗎?”見他們猶豫了一下,大多點頭,他也點了點頭,“那好,五天之內,你們將地裡的莊稼全部清除乾淨,收拾好東西,全部遷移到縣郊,我會為大家準備足夠的帳篷和糧食,保障大家的基本生活。我在此也向你們保證,你們現在失去的糧食,失去的家園,我一定會足額足數還給你們。”
“咱們聽謝大人的話,剷除莊稼,收拾東西。”
謝倉琤自上任以來,有空閒的時候就會下鄉瞭解情況,還是有不少人見過他,知道這位縣令,只要是他答應過的事,承諾解決的問題,還沒有不兌現的情況,和以前那些官吏不一樣,這就是信譽的力量。
窮歸窮,苦歸苦,單說治安,和以前比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們在謝倉琤治下過的還算太平,有什麼事也是他頂著,算是過了幾天人過的日子。
看著散去的黎民,他拿出手機聯絡大伯謝良貞。
他一個窮縣的實力,短時間肯定解決不了那麼多帳篷和口糧的問題,必須要郡裡、甚至雄鷹嶺提供支援。
堂伯謝良運那裡肯定有備用帳篷,還得問他要,加上縣裡面備的一些,加加減減湊一湊,應該差不多,實在不行,還可以安排一些人到縣城裡住,問題不大。
清平子也在安排呂丞光走一趟江陵府,準備最後坑權武一把。
簡單來說,就是言語上一定要讓江陵府感受到雄鷹嶺對武器彈藥還有極大需求,後續將有嚇死人的採購量,讓電站立項、需要龐大建設資金的江陵府很難拒絕這麼大的誘惑。
而事實是,雄鷹嶺馬上就能自給自足,根本不再需要從任何勢力購買,不會再有任何訂單,江陵府這個供應商即將成為歷史,為雄鷹嶺準備的大批次武器裝備將爛在庫房裡,讓他們掉一塊肉是一塊,加重江陵府的資金壓力。
呂丞光一邊鄙視清平子這個奸賊過河拆橋,算計人簡直不要臉,一邊也讚歎就是他這種人才適合玩這一行。江陵府你也別覺得冤枉,你死我活的鬥爭,政治就是這麼殘酷,只論結果,不講對錯。
還有一件要事,雄鷹嶺現在的勢頭,加上用於戰場的各種武器裝備顯露,要想繼續與江陵府保持友好關係基本上不可能,撕破臉是遲早的事,袁世敦父子可能會有危險,呂丞光這次過去,還要與袁世敦、明月小樓等安排儘快撤離江陵府事宜。
六月初,彭著升、向武率領天策軍、扶風軍、黑竹軍、水玉軍及新成立的南丘軍近七萬兵馬出北莊縣北上,號稱十萬,一路攻擊,很快越過虎賁峽谷與高嶺山脈結合部,攻打鐵頭山縣,踏足宣德郡郡域,對外宣稱發起宣德戰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