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過去亮起月紋的左手掌,和她的右手握住。
“準備好了?”
凱瑟琳的瞳光發生五彩斑斕的旋轉,她已經半閉上雙眼。
月息從腦神經傳匯入拉維的意識核心,他直接完全合上了雙目,
“嗯,沒有問題。”
熱流從凱瑟琳的手心傳過來,一陣令人眩暈的電擊感後,拉維進入已經有些習慣了的迷幻模糊中。
……………………………………
視野恢復清晰,他和她並肩站在幻境裡。
面前是一扇黑色的尖頂拱門,典型的哥特教堂形制。
拉維挪動意識化身的軀體,上前去把門推開。
兩人走進門後,幽熒的淡藍光線鋪灑至眼前。
一間非常寬敞的廳室,右首一整面牆前都是擺滿的書櫃,近側的書櫃旁還有一架古舊的鋼琴。
他們正對面的後牆上有一座壁爐,裡面燒著的木柴發出淡淡火光。
壁爐上方是一幅很大的油畫,吳拉維和凱瑟琳在門口處離得有些遠,還看不清楚畫的是什麼。
左面是幾張小座椅和茶几,下面鋪著暗紅色的地毯,那邊牆壁上的幾扇大窗都被厚厚的黑簾遮住。
室內的地上有很薄的一層灰白粉塵,不確定那是什麼東西,吳拉維觀察著走近到壁爐前,看清了那幅油畫像:
一個全身從頭到腳被黑布裹起來的人形,倒吊在舊式煤氣路燈的橫杆上,後面背景是灰霧籠罩的一條街道,和幾幢朦朧的高大建築影子。
倒吊人……宗教的審判,抑或是難以言說的詛咒?
凱瑟琳在那些書前轉了轉,好像沒有發現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走過來到拉維旁邊,一起看向這幅畫。
她神色中現出一點迷茫。
廳室還有二層,在去二層的旋轉樓梯邊,一張小圓桌上面擺著一個酒瓶和兩隻歪倒的高腳杯。
酒瓶裡還有一小半液體,吳拉維拿起來輕輕一聞,是輕微血腥混合著葡萄酒的氣味。
“是什麼?好酒?”凱瑟琳在一旁眼睛裡帶著笑。
“有血的味道。”
放下酒瓶的一瞬,他忽然瞥到瓶子有點泛黃的酒標紙上,正中間有幾道奇怪的筆觸紋路。
再拿起來貼近到眼前一看,在法蘭克文的酒品說明下面,那是一個黑色粗線條繪成的,十字架上倒綁著一個人形的圖案。
吳拉維再看向那幅倒吊人的油畫,目光閃爍若有所思。
凱瑟琳過來用左手食指點住圖案,幽微的金綠色光芒在她指尖躍動,將其刻憶在腦海意識裡。
之後他們順著旋轉樓梯上到二層,二層的地面有一半是空的,使其下面的那部分一樓的空間形成類似中庭的結構。
二樓有地板的這一側,似是飲茶休息的客廳,幾架沙發椅間擺有長方的白木桌子,桌上是銀製的茶壺和瓷器茶杯。
和一樓一樣,牆壁上的窗戶都被厚簾遮擋住,只有最裡側的一面窗露出一小半來。
就在那面窗的黑簾下,一個影子蜷縮在角落裡,似乎還在不停抖動。
拉維的意識體召出月劍,與凱瑟琳對看了一下,然後兩人緩步向那影子處靠去。
隔著黑色窗簾,外面有風雨聲夾雜沉遠的雷鳴,很低很壓抑,逐漸密集。
到了那扇窗的近前,他們看清抖動的影子,像是一隻長著皮毛的小型生物。
露出的那一點窗體外,透進來灰白色的月光,那東西正好抖著翻過來,被映照出輪廓狀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