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振邦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畢竟,這個時候,在參加老書記家宴的事情,去接電話,怎麼說,這也算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
倒是何定邦,此刻卻是訕然一笑。很理解的說道:“聶市長,你事情多。別為了一個老頭子而耽誤了你的事情。”
看了看手機上面的來電顯示,赫然是易軍的電話。對於易軍的姓格,聶振邦還是清楚的。在知道自己在何定邦這裡赴宴。如果不是特殊的情況。易軍是絕對不會打擾自己的。
隨即,聶振邦也不客氣,站了起來,走到書房外面,接通了易軍的電話。剛開口,電話那頭,易軍的聲音顯得很急切:“市長,事情不好了。根據可靠訊息,市輕紡一廠、二廠以及市棉紡織廠的職工已經秘密聯絡起來了。這幾個廠的職工準備明天一起去市政斧靜坐示威。”
一聽到易軍的話語,聶振邦心頭就咯噔一下,‘群訪事件’、群訪顧名思義。這是一種群眾姓的活動,具體是指,老百姓在生活或是工作之中,為了對某一些事物表達不滿。群體聚集越過直接領導層次,向政斧高層表達民意和訴求的一種方式。
群訪的發生,一般來說,必定是矛盾衝突已經達到了一個不可調和的狀態,或者說,老百姓已經對直接的上級管理單位產生了不信任。
這個時候,已經面臨爆發點的群眾,就如同是一個火藥桶,一旦政斧處理不當,稍有不慎,出的就是大事。
同樣的,群訪事件這是一個違法的事情。是任何黨委政斧都不願意看到的,出現這樣的事情。很明顯,這代表著黨委政斧的無能。出了這樣的事情。上級怎麼看待自己。別的不說,光是政治前途就堪憂。
想到這裡,聶振邦不敢怠慢,返回書房,看著何定邦道:“老書記,今天,恐怕是不能再和你聊下去了,剛接到電話,市輕紡一廠、二廠以及市棉紡廠的工人今天已經聚集起來了,準備明天到市政斧上訪。”
何定邦也不是外行人。一聽到這個,隨即也站了起來,神色凝重道:“群訪,這可是大事。聶市長你先忙你的。我說的事情,你記在心上就行了。別的不說。如果能夠對聶市長有些幫助。我就心滿意足了。”
頓了一下,何定邦卻是補充道:“聶市長,慶軍也是政法口的人,這一次,群訪事件。想要平息和壓制,還需要剛柔並濟。市裡公安系統這邊。肯定會有警力不足的情況。乾脆就讓慶軍開車跟你一起過去好了。”
聽著何定邦的話語,聶振邦愣了一下,到底是老市委書記啊,處事手腕非比尋常。這一手,玩得無比的漂亮。一語中的。直接道出了事情的本質。但凡這樣的事情。震懾力是必須要有的。不能因為是群訪事件就有顧忌。一方面。保持一種政斧機關的震懾和威嚴。另外一方面,卻是儘量做好這些群眾的思想工作,這就是剛柔並濟,雙管齊下的手段。總之一句話。不管如何,不能讓群訪事件真正發生。
而何定邦讓孫子何慶軍送聶振邦,這又是老書記聰明的地方。這樣,可以向其他人表明自己的一個態度,另外,何慶軍也能夠得到不少的好處。薑還是老的辣啊。
不過,此刻聶振邦倒是沒有拒絕何定邦的這份意思。稍一沉吟,就點頭道:“好。那就要麻煩慶軍同志了。”
……梁溪市輕紡一廠和二廠以及棉紡廠都處在梁溪市的老城區匱城區,當年,梁溪市的紡織工業在全國,那也是聞名的。堪稱國內的紡織之都,江北省,自古以來就是紡織工業集中的區域。近代的時候。這裡的蠶紗就遠銷海外。建國之後,梁溪市的紡織工業就集中安排在了匱城區這邊。在過去,這裡算得上是整個梁溪最為繁華的地段。進入紡織廠當一個工人,那也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可是。這些年,隨著粵東那邊的崛起。全國紡織工業都不景氣的情況下,梁溪市也不例外,三個廠子,如今已經成為了梁溪市財政的一大負擔。每年幾千萬的財政撥款下去,還不夠發工人工資的。這樣一來。市裡面也開始考慮搞體制改革,也準備脫掉包袱。自然,矛盾就這樣的衍生出來了。
當聶振邦和何慶軍趕到這裡的時候,車子開到距離輕紡一廠廠區大門還有五六百米的時候,車子就已經進不去了。此刻,道路兩端的交通已經完全擁堵起來了。
雙向兩車道的道路兩側,長得粗壯茂密的樟樹。每一棵樹的樹齡都在四十年以上。這樣的道路,在以前,或許算是寬闊的馬路,可是,在現在,卻是已經過時了。
“市…”看了看道路上的情況,何慶軍轉過頭,剛說出一個字。
聶振邦卻是擺了擺手,開口道:“慶軍,一起上去看看再說。”
這個時候,還是不宜暴露自己的身份。看著這周圍人山人海的樣子。道路兩邊,外圍已經堵滿了車子,有公交車,也有各式的小轎車堵在路上,因為這邊都是老城區,在幾個紡織廠周圍,都是紡織廠的家屬區,這一片區域,至少集中了五六萬的居民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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