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的北側,一間三層的飛簷樓閣坐落其上,彩瓦貼壁,畫棟雕樑,閣樓的門上懸掛有一幅匾,上面書寫“閬苑樓”三個縹緲出塵的大字。
走過了長廊,陸傳志和陸化英欣然而至,在閬苑樓內,見到了這位老神仙。
陸傳志急忙上前恭敬一拜,說道:“凡夫陸傳志,見過仙師。”
寬敞的大廳裡,一名鶴骨霜髯的老者身穿一襲白色袍服,袍服上不染纖塵,而老者束髮道髻,盡顯仙風道骨之氣,確實當得出塵二字。
而在老者的身旁,一名十二三歲的少年拘謹而立,見是自己長輩到此,衝兩人歡快的一笑,正是被老神仙所相中的陸嚴。
“陸老家主不必客氣,老夫不請自來,可沒叨擾到陸家?”
白袍老者捻著一縷雪白的鬍鬚溫和一笑,口氣平緩,引得陸傳志連說不敢。
二人看上去雖年紀相仿,但陸傳志深知修煉者的年齡不能以容顏度之,因此談吐間顯得恭敬異常。
一番客套後,幾人也紛紛落座,見此白袍老者緩緩的開口說道:“老夫遊歷世間三十載,今日遇得令孫,見其自有一番造化,因此想將其收入門下,不知陸老家主意下如何?”
陸傳志聞言趕忙的拜謝道:“承蒙仙師的厚愛,能得仙師大人的青睞,實在是嚴兒天大的福分。”
老者滿意的點頭,卻是輕輕一嘆:“不過當下,卻是有一個麻煩。”
陸傳志聞言一驚,他倒也不是很清楚修煉者的詳細情況,只是忐忑的問道:“不知仙師所言是何麻煩?”
那名白袍的老者卻並未馬上回答,而是揉了揉端坐在其身旁的陸嚴的腦袋,悠悠嘆息道:“要為陸嚴開靈,當先淬鍊體魄,否則強行而為之,恐會傷及經脈,稍有不慎,就會爆體而亡啊...”
“啊!”一旁的陸化英早已聽得心驚肉跳,他一下子驚叫出聲:“那,那可怎麼辦?”
陸傳志眉頭緊皺,同樣不解而有些擔憂的看著那名老神仙。
那白袍老者單手撫須,有些惋惜的說道:“要想不錯過最佳的修煉時機,需要一種淬體的靈液相輔進行,這種靈液老夫倒是可以調製出,只是手頭上卻缺少一味靈草。”
聽聞是靈草,家中坐擁著藥山這座有名的草藥產地的陸傳志心頭一動,試探問道:“敢問仙師,是何種靈草?”
“那靈草名叫辛銀花,雖然在修煉界中不稀罕,但外界難尋,恐怕還需老夫到修煉界走上一遭,要來一兩株。”
老者的話音未落,大廳內的氣氛便有些古怪了起來,爺孫三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想起了一件往事,以及一個人。
陸傳志膝下有三個兒子,長子陸化英繼承了他的家主之位,與次子陸化雄共同打理著陸家的偌大家業,而那名自幼不食人間煙火氣的小兒子陸化塵,其孩子不就在數年前,從那座禁山之中帶出來過這名為辛銀花的靈草嗎?
陸傳志面色古怪的說道:“這辛銀花,我陸家之中倒是有人知道其下落。”
一旁的陸化英喃喃道:“陸離...”
青石道,長街長。
午後的青溪鎮一派閒暇,通體由青石鋪設而成的大街上行人三三兩兩,實在不多,就連街道兩旁的店家,此時都在商鋪裡頭打起了盹。
一名腰間挎劍的青衫少年,帶著肩上的小雀兒從大街上嫻熟走進了鎮上的南門區域。
正是從烏山回到青溪鎮的陸離。
回到陸家後,陸離熟稔的穿過數個庭院,來到最深處的院落裡,這裡稍顯清冷孤寂,但一間清雅的吊腳竹樓,儼然盤活了這裡的生氣。
竹樓外,陸離見到父親單手捧書讀得津津有味,隔得老遠,他看見了那本已是泛黃的老舊書籍上,三個墨意拔俗的黑字寫著——靈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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