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韓衍之取消婚約了。”
宋淑芬手中的野菜掉在地上,震驚地望著寒春,回過神之後,又看了看寒林和寒紫,朝著寒春說道:“進來說。”
寒春跟著宋淑芬走進土房。
家裡唯一值錢的只有一口鐵鍋,其餘之外只有一些野草加紅薯做的菜饃饃,口感澀的離譜,但在這個年代除了經商的,或者能吃上公糧的,其餘的農村家家戶戶都是如此,能吃飽肚子就很不錯,隔壁村還有人挖觀音土填飽肚子。
大米白麵都是精糧,農村人哪吃得起,那都是給城裡人吃的。
但她每次回家母親都會給她拿五塊錢,讓她平時買東西。
母親一個月工資也才兩塊錢,維持一家開銷都艱難,給她每個月這五塊錢還是父親當時出事,上面給的補償,母親一直都沒捨得用這筆錢,因為這是用父親命換來的。
想到她每次出門時,拿著的五塊錢,是母親用心良苦,生怕韓家人看不起她從牙縫裡省出來的錢,而她毫無任何節省,每一次拿到錢後,就美滋滋的買了零食拿給韓衍之,可是換來的只有韓衍之的無動於衷。
現在想一想,她只覺得有些可笑。
韓衍之什麼東西得不到,她父親用命換來的零食,對她來說是個稀罕玩意,捧在手中怕化了,連稍微舔了一口都不捨得,可韓衍之根本不屑一顧。
“怎麼回事?是不是韓家欺負你了?”宋淑芬按捺不住焦急,一副要找韓家算賬的模樣。
寒春搖了搖頭,“沒,是我不想纏著韓衍之了。”
這是句實話,她重活一世,只想老老實實的孝敬母親,再也不想和韓家有任何關系。
宋淑芬看著她幾秒,看著她認真地模樣,“怎麼忽然間放棄了?你不是要等韓衍之回家和他訂婚?”
“韓衍之有個青梅竹馬,與早已他定下娃娃親。”
宋淑芬茫然,想起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可是那女娃不是家裡破産,一家人逃去國外的路上,輪船失事,死了很久了。”
寒春眨巴眨巴眼睛,“還不許人家複活啦。”
“你這孩子,別瞎說。”宋淑芬回過神,轉念又不再說話。
心想寒春能放棄和韓衍之,不和他再有聯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韓家看不起寒春,寒春嫁過去了,也自然是受委屈,寒春可是她寵大的女兒,才不捨得給韓家糟踐。
寒春看出母親心中所想,笑了笑不再言語,靜靜地跟在母親身後幫著她煮晚飯。
很快熱氣騰騰的菜饃饃就出鍋了。
寒春幫著母親將菜饃饃擺在桌子上,正要起身拿筷子,卻聽到門外傳來一道刺耳的嗓音。
她和母親頓時朝外望去,沒有注意到寒林不自然的顫抖,還有微微攥緊的雙手。
“宋淑芬,快給我滾出來!”穿著一身粗布的女人,臉色難看,扯著嗓子朝著院子裡吼。
宋淑芬聽到外面的動靜連忙走出來,“怎麼了?林大嫂?”
寒春也跟在宋淑芬的身後,看著面前的女人,有點印象,記得是隔壁鄰居,父親在世的時候關系還不錯,父親去世後,鄰居生怕會沾上晦氣,態度冷淡。
“呸,可別給自己臉上貼金,我可沒你這個弟妹!你們家寒林偷了我兒子的錢,可真不要臉,果然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你這幾個女兒沒別的本事,偷雞摸狗的本事一流,真隨你這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