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看了看倉房內的陳年舊物,一股兒時的記憶撲面而來。
“小凡,知道這個是什麼麼?小姝是一定不知道了。”二舅指了指一個像面盆一樣的內壁很“陡峭”的“容器”道,“容器”兩側各有一個“耳朵”。
“火盆嘛!”
“喲,還知道啊!”
李凡道:“以前窮的時候,家家一個土火盆,冬天的時候,裡面裝滿苞米棒,點燃後可以取暖,還能烤東西吃,烤豆包燒土豆。我5歲左右有記憶的時候就沒見誰家用過這玩意兒了,太暴露年齡了。不過這東西傳承了2000年之久!”
果凍用力地搬了搬這個厚重的“面盆”,結果紋絲不動,她望向哥哥,道:“哥哥,拿回家烤東西。”
李凡笑道:“走時候搬走!”
舅舅又翻出一個大布袋子,抖了抖灰塵後,開啟了上面的繩子,將裡面的物品展示給了李凡,“這個你認不認識,這還是你舅舅我小時候玩兒的呢。”
李凡見狀差點兒沒掉眼淚,太熟悉太親切了,裡面裝滿了啪嘰、溜溜。
啪嘰,各地名稱不同,發音也各不相同,有地方叫piaji,既在圓形紙板上印上各種圖案的一種兒童玩具,八十年代左右興起的一項“古老遊戲”。
有些人會對啪嘰進行“藝術加工”,“私自改造”,將蠟油子塗在上面能做成“蠟板”,將油塗抹上面,略略用蠟燭烘烤後可以做成“油板”,還有人收集啤酒瓶蓋,將瓶蓋砸平,成為圓形的“鐵板”!
溜溜不必多說了,就是玻璃球,也沒法改造,和扇啪嘰的快感完全不同的是,自己彈射出去的溜溜如果能擊碎目標溜溜,那種快感,爽!
舅舅感嘆了一句,“現在這都根本沒孩子玩兒了,現在的孩子都是手機、電腦、平板,早不玩兒這些老掉牙的東西了。”
又在倉子裡亂翻了一氣兒,蠟臺、油燈、掛歷、小人書、上了年月的報紙、黑白電視機等等,這些“古董”一一印入李凡的眼簾!
尤其是那黑白電視機,它上面的播臺旋鈕早已經擰禿了,而伸出的天線還非常彎曲,不用多說,弄不好是誰小時候嫌電視不清晰,往上掛肉或者濕毛巾了。
李凡展開那捲掛歷後,頓時驚喜萬分,這不顧亞婷她媽麼?
這個顧亞婷家都沒有,當初顧媽也沒想著把自己拍的寫真和掛歷珍藏起來,結果現在倒成了一大遺憾。
掛歷美女果然不是白叫的,整本掛歷上,每張照片都是風情萬種,婀娜多姿,估計她當時也就十六七歲吧,轉眼間20多年過去了,現在女兒都能拍掛歷了。
這本掛歷裡面,全部都是泳裝照,非常性感前衛,這在當年那個閉塞落後的年代裡,絕對是很多男同胞們聊以慰藉的精神食糧。
“二舅,這個我就直接拿走了啊。”
“拿走吧,孝順丈母孃嘛。”
李凡頓時鬧了一個大紅臉。
二舅想了一下,“我再去老陳家給你弄幾本,他家一定有不少陳貨,這王八蛋從小就對著掛歷……呃,那個,我下午去他家看看啊!”
“舅舅,我想看大馬!”果凍歡快地道。
“大馬?沒嘍,現在農村誰養馬啊,要養也是養寶馬啊!”
李凡大驚,“咱們屯子還有養寶馬的?”
“咱們屯子窮,養不起,隔壁村子有錢,基本上家家都有車,還真有兩三家開寶馬賓士的。小姝啊,舅舅給你看樣好東西,走。”
舅舅抱著果凍來到了窗下,道:“這個叫含羞草,你碰一下它的葉子,它會害羞地把葉子合攏起來的。”
果凍好奇地伸出了手指,碰了一下,結果含羞草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於是她便瞪著烏黑的大眼睛望著舅舅。
舅舅皺了皺眉,“咦?你換一個試試,這個含羞草可能臉皮厚!”
李凡聞言無語。
第二天早晨,姥姥家來客人了,村書記和村長等人親臨。
書記穿著還是比較體面的,亞麻西裝,鋥亮的皮鞋,竟然還紮了一條領帶,也許是出於“會見”高考狀元,覺得必須要隆重。
村長也不遑多讓,皮鞋、西褲、白襯衫,唯一和書記有區別的則是沒穿西服沒紮領帶。
他們這次登門前來是請李凡到村中學做一場演講的,李凡自然推脫不已,可還是架不住他們軟磨硬泡,只好坐上他們的車前往村中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