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手上的這一小罐毒粉,足以泡出好幾桶的毒液了。
皇帝平日裡能使用到毒液的機會也不多,毒液存在的意義,更多是為了自衛,成為帝王的保護傘,而不是拿來害人,拿這麼一罐給皇帝,皇帝大概也用不完的。
若他以後真的遇上了什麼事情,非用不可,而導致不夠用,那就再說。
這一罐,算是無條件送給他的。以後若是還要,就不得不提出條件來交換了。
至於解藥的配方……編造的說法自然也與毒液差不多。
主要材料都是虛擬的、可遇而不可求的花草,他把名字報給皇帝聽,皇帝找人去尋覓,再往後的事情就跟他沒有什麼關係了。
“辛苦了。”衛長琴朝著神墨道了一句,“這段時間,大概沒吃好沒睡好吧?總覺得你不像從前那樣神采奕奕。”
“喲呵,難得你還能看得出我有沒有神采。”神墨輕笑了一聲,“製造毒液的期間,你們沒有任何人來催我,我其實是有不少的時間可以休息的,可我就是不想休息,我希望我能夠快些見識到它的威力,只有親眼看著它的毒性起作用,我才可以確認我成功了,你知道我這幾天為何睡不好?不是因為我累,而是因為我太興奮。”
他並不會覺得累,哪怕配毒液的時候,半夜眼皮打架,只要一想到距離成功越來越近,他的精神頭便又上來了。
熬過了那段睏倦的時間,精神反而好得睡不著,即使躺在榻上,也是輾轉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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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夢迴的時候,總是聽見義父與眾多沈家軍兄弟們的聲音。
他們都在誇獎他有能耐,都在鼓勵他,早日讓天域國的皇帝自食惡果。
夢裡,是殺戮與血腥。
他會夢見沈家軍被殘殺的當天,也會夢見自己與長琴帶著沈家軍的倖存者們,也就是血衣教的教徒們,殺進天域國皇宮。
不管是誰殺誰,他的夢境都是如此殘酷。
從前很少做這樣的夢,可自從毒液研究成功之後,連續幾日做的都是這樣的夢。
“長琴,我最近的夢境都十分血腥。”
神墨抬頭望著衛長琴,把夢境中所見到的一切都描述給他聽。
“我已經做了很久的斯文人了,救死扶傷的事做過不少,也算是行善積德了吧。”神墨道,“因為我知道,在不久的將來我會造殺孽的,你說,我這些年救的人,積的德,能不能抵消我將來的殺孽?”
“能的。”衛長琴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覺得復仇的日子越來越近,所以你的心情有些起伏不定。”
衛長琴說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是神醫嗎?開一些安神藥給自己吃吧,老做這些夢不好,這兩天你就好好地休息,不要多思多想了。”
“開安神藥給自己吃?”神墨挑了一下眉頭,“不了,其實我覺得做那些夢也沒什麼不好,夢境時刻都在提醒著我,夙願還沒有完成……”
“用不著夢境提醒你,你記得比誰都清楚。”衛長琴白了他一眼,“你到底聽不聽我的勸告?吃點安神藥。”
“行行行,我聽你的勸告。”神墨笑道,“我等會兒就吃,行了吧。”
“別等會兒了,現在就吃吧。”衛長琴道,“等你吃完了我便回房去休息。”
“……”神墨只好當著衛長琴的面服用了安神藥,回到榻上去睡。
衛長琴幫他吹熄了燭火,這才走出了房門,一路回到自己的屋子去。
這一夜,是個雨夜。
前半夜就下著淅淅瀝瀝的雨,到了後半夜,雨勢就更加大了。
鳳儀宮內,皇后柔聲哄著被雷聲驚醒的大皇子。
“皇兒不怕,沒什麼大事,只不過是閃電打雷而已,母后就在你身邊陪著你呢。”
皇后坐在床頭,輕聲說著,“你看看你,睡得滿頭都是汗,是不是被子太厚了?”
“不是。”大皇子搖了搖頭,雙手緊緊地抓著被褥,“母后,我做噩夢了,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