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王這才放下了心,“沒傷著就好。”
“來都來了,乾脆一起留下吃個晚飯。”顧珏清道,“我等會兒吩咐廚子晚上多做些菜。”
蝶王欣然應允,“好。”
正說著話,顧桃紫又一次出現在了房門外,臉色有些緊繃,“爺,天域國太子登門拜訪,說是想來慰問您……”
這可真是一個聽了就令人心情不佳的訊息。
“這個人怎麼還有臉皮過來?”蝶王眉頭緊鎖,“還說什麼慰問,必定沒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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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來打探虛實的。”顧珏清想了想,道,“可能是不相信我真的捱了三十大板,也有可能只是來落井下石。把他拒之門外也不太合適,那就放他進來吧。”
顧桃紫聞言,轉身離去了。
“要不,留那個王八羔子吃頓晚飯?”蝶王忽然計上心頭,嘿嘿一笑,“給他飯裡面加點無憂粉。”
“加你個頭。”顧珏清白了他一眼,“我曾經給皇帝陛下吃了無憂粉,如今,神墨已經在給皇帝調理身子了,每三日採一次草藥送進宮裡。已經有不少人知道無憂粉的解法了,你還能想到給孟昊軒吃這個東西?回頭他也去煩神墨,讓神墨給他治,神墨還不能推辭。”
“那就想辦法,給他下點別的藥。回頭他去問神墨,神墨只需要回答:治不好了。這法子可行嗎?”
“恐怕沒那麼簡單。”顧珏清搖了搖頭,“許多皇室子弟在用餐的時候,會有下人先試吃,若飯菜有問題,下人就是給他們當替死鬼的。你以為謀害皇族是多簡單的事情?比你想象中的要困難。”
“那就只剩下刺殺這一招了。”蝶王冷哼了一聲,“我自己挑個時機。他不是假仁假義要來探望你嗎?等他離開顧府,回宮的中途,我再下手,保證連累不了你。”
“不是怕你連累我,是不想讓你暴露身份。”
顧珏清蹙起眉頭,“也許殺人對你來說不難,但你考慮過後果嗎?你想用蝶群刺殺孟昊軒,那麼,只要是有人的地方,看見蝶群飛過,你作案的痕跡就暴露了,這天底下有幾個人會用蝴蝶殺人的?除了你蝶王,還有第二個人嗎?被蝶群攻擊留下的傷口也很明顯,只要是聽說過你蝶王大名的,就猜得出你是兇手,你這輩子,都要做通緝犯。”
“我在江湖上就有不少仇家了。”蝶王不甚在意道,“只要我的蝴蝶沒死,我不怕任何人來尋仇。”
“江湖上的人物,勢力再大,又能大到哪裡去?一個門派,頂多幾百上千人,你在江湖上犯的那些事情,朝廷都不會管。可刺殺皇族不一樣,你知道皇家的勢力範圍有多大?一個帝王,能夠號令國計程車兵、大大小小的官府衙門,上至武將,下至小小的捕快,只要是吃朝廷俸祿的人,都是你的死敵,這絕對不是幾個門派,幾個組織能夠相比的。”
顧珏清冷冷道,“你省省吧,別去幹這個糊塗事,你是不怕死,本相可不想受到良心的譴責,孟昊軒是我的敵人,與你有何干系?你殺死了他之後,天域國和祁國,再無你容身之處。你在江湖上想怎麼放肆都隨你便,不要輕易得罪朝廷的人,尤其是皇家人。”
蝶王不語。
“有你這樣的人為友,有時候可真覺得累,偏偏又不能冷眼旁觀。”顧珏清繼續數落他,“看你犯糊塗,總得提醒你,我說這些話,並不是為了譴責你,我是讓你記住,做壞事不能太過張揚。”
殺人若能做到不留痕跡,或者把黑鍋甩給其他人,那才是真正的高明。
蝶王目前還沒有這樣的能耐。
他就是仗著毒尾蝶,神氣太久了,竟沒有考慮到江湖與朝廷是兩個完不同的區域,有著各自的遊戲法則。
他不應該摻合勾心鬥角的朝廷事。只有武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衛長琴聽著顧珏清數落蝶王,一言不發。
有些話,他說給蝶王聽,蝶王未必會聽。顧珏清說給蝶王聽,大概能管點用。
顧珏清所言,句句在理。
“你們都覺得與我相處很累?”蝶王回過了神,轉頭看衛長琴,“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魯莽,做事欠缺考慮。”
衛長琴道:“你能看清現實就好,忠言逆耳利於行。”
顧珏清的話雖不好聽,卻具有強烈的警示作用。
“你們這些做大官的人,腦子的確跟我不一樣,我在你們眼裡,就跟傻小子差不多吧?”蝶王竟沒有憤怒,反而平靜了下來,“仔細一想,好像就沒聽你們誇獎過我,我是該反思了。”
他習慣了勇往直前,許多時候都不瞻前顧後。
在一般人眼裡,他是個有膽量的勇者。
可是在聰明人眼裡,他就成了一個衝動草率的傻人。
聰明人在做事的時候,很快就能考慮到利弊,他們懂得仔細斟酌。
而他呢,他圖的是心裡痛快。
他的初衷是為了顧珏清好,卻遭受到了責備。